因為矛盾,陳憐生忍不住道:“放不下看不透不甘心不是應該爭麼?”
這似乎才是常人最合理的心態。
仙羽確覺得她已經不怎麼聽得明白了,那紫衣女子後麵說的話,她幾乎一句也聽不懂,若是她有那般重的執念,有必須爭取的東西,怕是撕了這天碎了這地也要爭回來。
紫衣女子聲音逐漸縹緲,宛若那花香陣陣,無形無影,道:“爭得多了,就發覺有些東西爭不來的,這個人間很奇妙,太多自己覺得十拿九穩的事情,總會因為意想不到的變故而改變,曾經如此,現在如此,亦或這便是天命吧,該得到的總會得到,得不到的強求不得。”
這紫衣女子,此刻倒像極了一個僧人一般,話中充滿禪機,不同的......乃是僧人不爭不求順其自然確也慈悲,而她卻僅僅隻是無可奈何般的看透。
陳憐生覺得與這紫衣女子談話很累,因為兩個心境完全不在同一境界的人,對這世間的認知和對事情的認知,完全不同,談話自然會累,他已不知該說什麼了,隻是回頭看著仙羽,苦笑道:“與我們無關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好麼?”
仙羽知道陳憐生話中意思,陳憐生覺得這紫衣女子的故事中,並無他二人,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去在意這個紫衣女子,她不願陳憐生不開心,點了點頭,回頭對紫衣女子道:“你的事情我們不想聽也不想管,你為何出現在百花穀中,這裏似乎是有主人的,算了......不管你為何出現在百花穀中,但我們要在這裏待一段日子,你能走麼?”
紫衣女子微笑道:“明尊有令,自不敢違!但明尊真的覺得,你和我的故事無關麼?”
仙羽一愣,疑惑道:“我認都不認識你,能有什麼關係?”
紫衣女子一陣沉默,語氣嚴肅了幾分,道:“明尊似是喜歡上了一種最不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本沒什麼的,但明尊就沒想過,放你出來的人,真的會讓你這般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麼?”
仙羽冷笑道:“我若不願,誰敢左右於我?”
紫衣女子歎道:“是啊,明尊若是不願,自是無人敢來打擾,不過這一次布局的人,似乎膽子大得出奇,放了明尊這樣一個危險的存在到人間世來。正因為他膽子大得出奇,我猜他定然不會讓明尊安穩如凡人般生活下去的,因為這樣的明尊,不會推動他的詭局運轉下去......明尊不願意,世上自無人能左右於你,怕隻怕那布局之人膽大包天,會用些手段,讓明尊不得不願意!”
仙羽也很不喜歡和這個紫衣女子說話,因為聽不懂,又猜不透,十分難受。
紫衣女子繼續道:“我總覺得這個世間是沒有神的!因為再厲害的神,也控製不了即將發生的事情,明尊也不能,這樣的話,隻怕明尊便無法選擇,是否參與這場由人策劃的詭局可,而我與明尊會在這個詭局的何處相見,亦讓人無比期待......”
她說完這句話後,身影便逐漸化為虛無,到得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便如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陳憐生和仙羽都是沉默許久,因為這個紫衣女子,是他們遇到過的,最為奇特的一個人。
許久之後,仙羽皺眉道:“陳憐生,你說我的力量會威脅整個人間,我也一直這麼覺得,可我現在卻覺得,如今的凡人,似乎比我更加危險......”
如今的凡人,已經敢為了達到自己目的,將他們不能控製的神魔放到人間。
如今的凡人,已經敢為了心中的一份執念,放棄為人,煉一縷不人不鬼的不滅魂......
陳憐生突然想起自己父親以前的話,道:“父親曾說,這世上最強大的功法,亦不如深不見底的人心可怕,人心為禍,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