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出馬】(解禁一章玩玩)(1 / 3)

張白就恨這一套:沒事裝什麼高雅,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就算是為了我徽州那麼多貞烈女子,老子今天也要揭穿你的真麵目。

韓淑清並未出語求靜,坐在一架古琴前頭,纖指一撥,台下之人便立時噤若寒蟬,皆是豎起耳朵,萬一錯過了一個音符,當不了韓淑清姑娘的知音,豈不虧大了。

張白最怕的就是所謂的音樂鑒賞,上學的時候就是這般,沒歌詞的東西張白根本聽不出所謂的意境,當然,張白再如何不堪,還是能聽的出是歡歌還是悲調。

韓淑清開頭試了幾個顫音,而後一陣輪彈,眾人本以為她纖細柔弱的小姑娘,樂聲自然是柔和的,無非是說說少女情思,幾分憂愁。

這前麵談的平淡無奇,不過天高風清,小河淌水的平淡意境。眾人聽不出所以然。忽地琴聲一促,聽客心弦也隨之緊繃,為琴聲所染,也莫名緊張起來,再看那小河,仿佛裏頭流的不是水,而是血。

接著幾聲短促斷開的重音,雖用的是古琴,卻給人戰鼓雷鳴的感覺,這才發覺四方千萬敵軍已如黑幕一片,壓了過來,震得地麵搖顫欲裂。

張白在現代也給美女老師逼著欣賞過一些古曲,聽的出韓淑清彈的這曲跟《十麵埋伏》有些相似。

韓淑清彈到此處,臉上神情卻不似聽客那般緊張,她自己談的曲子,讓別人為之緊張,可她本人卻絲毫不為所動,臉上笑嫣淺淺,明麗之中,竟也夾著一絲妖媚。

隻見她忽地琴調一轉,變得悠揚飄逸,眾聽客又仿佛看到了一副潑墨山水美景,遠山含黛,清水綠波,溪邊幾戶人家,傍晚時分,炊煙嫋嫋,這般陡然從血腥沙場,轉到如此恬靜的意境,聽客心裏也放鬆不少。

琴聲悠悠,夜色降臨,隨著小溪蜿蜒而去,忽地開闊起來,原來是細流入江,恰逢月圓,江上片片碎金,波光如鱗。這曲調也漸漸變化,在張白聽來,跟《春江花月夜》有些意境相同。

韓淑清也確有些才情。不過台下之人卻是納悶起來,這般意境變了一變,當真是一點關聯也無,韓姑娘究竟是什麼意思?看來聽懂這曲子容易,聽出她心思,才是最難的。

魏忠聽了琴聲,笑道:“張公子,今日可遇著難題了,敢情韓小姐並非尋知琴音者,乃是尋知心音之人,那曲子便連魏某一介粗人都聽的明白,但韓小姐的女兒的心思,便非是我能猜透的了 。楊大人,你乃是進士出身,於這些文雅之事,可有什麼高見?”

楊協道:“楊某人老心也老,年輕時候便不懂女子心思,如今更是別提了。”魏忠聽了哈哈大笑,道:“楊大人果真謙虛,誰人不知當年楊大人娶了星沙第一的美人。”楊協聽了吃吃不語。

魏忠又道:“不換,你可聽出什麼名堂?”金不換道:“不換對音律是一竅不通。”

張白也道:“不瞞三位,張某也不懂韻律,今日隻怕要令人失望了。”魏忠笑道:“無妨,那韓小姐又不是尋求樂上知音,乃是心上知音,張公子不試試怎麼曉得?”

這時那韓淑清以一個顫音收了尾,忽而用手按弦,原本韻味無限的顫音,戛然而止,怡人的月夜意境,也立時被打破了。

韓淑清站起身來,掀開珠簾,終見其廬山真麵目,這女子杏眼桃腮,鼻梁高挺,紅唇如火,長長瓜子臉,冷中有傲,傲中有嬌,嬌中有豔。是故並非一般的冷豔美人,在不同之人看來,對韓淑清感覺是不盡相同。

韓淑清道:“一曲已罷,眾位客官有何高見,不妨說出,若是淑清的知音,便請去房中,對飲幾杯。”

東首那些才子早已按捺不及,一人聽罷立時站起身來,道:“小生有些淺薄之識,還望韓小姐莫要見笑了。”

韓淑清淺笑道:“小女子洗耳恭聽。韓淑清不過是隨意一笑,在那人看來,卻是秋波含情,立時心神恍惚,費了好大的勁,這才緩過神來,道:“韓小姐纖手播妙音,當真如仙界之樂,而非凡間之聲。前麵半曲,講的是疆場廝殺,一方窮途末路,不禁讓人要想當年楚霸王烏江自刎,實在悲壯之極。後麵的曲子,輕柔如水,便跟韓小姐一般,小生聽了,仿佛夢至江東之地,以小生看來,應當是韓小姐自比虞姬,想必虞姬厭惡戰陣,隻想跟楚霸王回江東去,過上神仙眷侶的日子,何不樂哉!淺陋之見,獻醜了。”

那人能扯到這麼多,恰好把兩段意境不同的曲子結合起來,便比張白高明的多,畢竟張白可沒想那麼多,隻當作韓淑清先彈了一段《十麵埋伏》,而後彈了《春江花月夜》,其他的,張白是一概不知。

魏忠撂了撂胡須,道:“那不是都指揮使薛大人家的公子麼?”張白問了羅蕭之後,知道都指揮使乃是魏忠的頂頭上司,不過,那薛公子在星沙城的名氣,怎麼連楊保湘那廢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