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廟裏忽然被一種緊張的氣氛籠罩住了……
最後的一個蒲團正在呼呼地燒著,眼看已經燒完一半了。
而地上通道裏的水流也斷斷續續地像是要幹涸一樣。
“我開始就覺得這個辦法不行!你看怎麼樣,完蛋了吧!”最先指責蘇子健的是何大蘭。
“大蘭,不能這麼說,人家蘇大夫不也是為了讓咱們能出去麼……”三女再一次地拽了拽何大蘭的衣襟,小聲說道。
“那誰知道了!他可是見過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那個人,誰知道他還能不能回去,要是真的,到時候他拍拍屁股一走!把咱們都扔這兒了!那不就晚了嗎!”何大蘭終於把她最擔心的問題說了出來。
平時就沉默寡言的三女麵對“能說會道”的何大蘭,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
倒是張建華這時候,開口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相信子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把王隊帶回去之後,還能在這樣的暴風雪天氣裏自己一個人找上山來,那就證明他不是那樣自私的人!”
“哼!信不信走著瞧!警察同誌,你還太年輕!不知道這人心的險惡呀!這人心啊…………”
何大蘭本想繼續“教育”張建華要如何看待人心,可是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白秋梅打斷了:
“現在不是互相埋怨,互相指責的時候,要想辦法!你看!那蒲團馬上要燒完了!”
眾人聽了白秋梅的話,立即都望向了火堆。
最後的一個蒲團已經要燒完了……
“你說的好聽!你不也是進去過嗎!誰知道你會不會扔下我們再自己進去!那都說不定!”何大蘭指了指觀音像的下麵,對白秋梅冷嘲熱諷地說道。
“大蘭!”三女實在是忍不住了,用生氣的眼神瞪了一下何大蘭。
“怎麼著!別以為你之前在外麵的雪坑裏救了我,我就要聽你的!再說了,我說的有什麼不對!”何大蘭抗議道。
白秋梅看了看何大蘭,也懶得和她計較,急忙說:
“我看我們不如把衣服燒了吧!或許能多堅持一會!”
蘇子健一聽,覺得是個辦法,急忙脫下了身上的羽絨服,張建華也把外麵的警用棉大衣脫了下來。
“就算把衣服燒了,門能開了,可是出去了不還是一樣會凍死!”三女想都沒想地直接說道。
張建華這個時候剛要把棉大衣扔到火堆上,聽了三女的話,便遲疑住了,提著棉大衣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是啊,三女說的沒錯,就算門開了,我們出去找東西,一樣會被凍死,這可怎麼辦!
蘇子健一副憂慮的表情站在快要熄滅的火堆旁邊,想著三女剛剛說過的話,眉頭鎖得更緊了。
“不!燒我的,我不出去!”白秋梅說完,主動跑到了門口,三兩下地脫掉了羽絨服扔到了火堆裏!
樂樂看見白秋梅主動燒掉了衣服,也跟著跑了過去,脫下了自己身上很小的羽絨服也要扔到火堆裏。
“樂樂!不用了!你的那件小衣服不會有太大作用的……”張建華心裏有點被白秋梅和樂樂的做法感動。
“不!白媽媽都把衣服燒了!樂樂也要燒!還有那邊的阿姨也要燒!”樂樂倔強地回答道。
蘇子健和三女都慢慢轉過了頭看著何大蘭。
何大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心裏賭了口氣,
“哼!別以為我是那種自私的人!燒就燒!有什麼看的!”
說完,何大蘭也把自己的羽絨服丟到了火堆裏。
“謝謝你,我就叫你大蘭姐吧。”白秋梅微笑地對著何大蘭點了點頭。
何大蘭本來是不舍得把羽絨服扔進去的,可是自己剛才把話說的那麼絕,現在被自己說成自私的人都燒了衣服,自己再不燒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哼!別高興得太早,這三件衣服能不能有用還不一定呢!我看燒完了還推不開門,你們咋整!”
其實,何大蘭這個女人就是太死要麵子了,吃了啞巴虧在嘴上也要找回來。
“雖然我不知道燒完了衣服,門能不能開,但至少——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
白秋梅雙眼望著燃燒的火焰出了神,淡定地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在這個時候,對於衣服燒完了之後到底能不能推開門,誰心裏都沒有底,可是白秋梅這句淡定的話卻像支強心劑一樣鼓舞了每一個人!
“嗯,秋梅說的沒錯!我們盡力做到百分之九十九,那百分之一就讓上帝去決定吧!”蘇子健的目光開始變得堅毅了起來。
“好!那咱們就一邊推一邊等衣服燒完吧!”三女這個大老粗,雖然不會說什麼,可是此時也被蘇子健的堅毅所感染,摩拳擦掌地叫了一聲。
蘇子健又看了看張建華,張建華微笑著點了點頭,把大衣穿在了身上,嗬了口氣後說:
“好!那我們就堅持到底!來!一起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