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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頓這家夥簡直是太壞了,他竟然從我的脊椎上下手,連連抽了大概四五針管子黃色的液體,然後讓師爺幫忙,從他的頸椎骨縫子裏麵注射了進去。
可能是因為這個家夥太狠了,在下針管子的時候,故意使勁得扭動了好幾下子,他的意思是要讓我疼痛的大喊大叫,但由於他使的勁太大了,反倒讓我的迷走神經麻木了,所以沒有感覺到一點兒疼痛。
張成頓注射完了屬於我的骨髓之後,意猶未盡,然後讓兩個骷髏將我的身子轉過來,然後走到了我的跟前,俯視著我說道:
“李銳,本來我還想讓你多活一會兒,但是你這個家夥一點都不聽我的話,還咬我啃我,所以我現在沒有任何耐心了,我就要開始扒皮了!”
下麵的那些幹屍,聽說夢寐以求的扒皮儀式就要開始了,一個個高興地就像是小孩子聽說要過年一樣高興,都喊道:
“大王,你看天色已經不早了,你就趕快裁衣服吧!”
……
這些骷髏鬼將扒人皮稱之為裁衣服,意思是先用刀子在我的皮膚上,劃開一道道下刀子的路線圖,然後沿著這個預先畫好的線路,再下刀子就不會跑偏的,就像是裁衣服一般。
張成頓和師爺兩具幹屍,先是裝模作樣地禱告了一番天地,然後又沿著那個臭氣洶天的泥潭裏麵走了一番八卦陣,最後才來到了我的跟前。
張成頓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禱告了上天,接下來我們要給你洗臉,洗完臉之後,就要開始我們神聖的裁衣服儀式了。”
我其實已經坦然地麵對這個死亡了,我盡量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李銳啊李銳,人終有一死,不管是輕如鴻毛,或者是重如泰山,其實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在臨死的時候,不要受罪就好!”
但是,我始終說服不了自己的意識,我的意識就是想要告訴我,除了疼痛,死亡還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黑暗和孤獨,這個甚至比那個疼痛還要讓人恐怖和不安。
張成頓這個老滑頭,他因為拔過好多人的皮,所以對這些頻死之人的心理還是比較掌握著的,因此他對我說道:
“李銳,你要知道,死亡無外乎有兩點讓人恐懼,一點就是疼痛,因為這個關卡,才是許多膽小的人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還有一點就是對死亡之後的恐懼,那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光明,沒有一個人來陪伴你說話,一切都是那樣的安靜和孤獨……”
我大叫一聲,喊道: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你就下手吧,不要再囉嗦了!”
我不是勇氣大,我是害怕他一直描述這些死後的恐怖情景,會讓我又要憋不住肚子了,又會尿褲子的。
在這麼多的人麵前尿褲子,是很丟人的一件事情。
……
張成頓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始要給我扒皮了。
他用刀子在我的頭頂上劃了一個十字架模樣的記號,可能是因為那把刀子太鋒利的原因吧,反正在他下手的時候,我竟然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
我皺著眉,嘴裏吸著涼氣,感覺到非常的疼痛,張成頓趁機問我道:
“李銳,你感覺疼不疼?”
我在心裏就連詛咒這個變態鬼的勇氣都沒有了,我隻是縮著脖子小聲說道:
“哎吆,哎吆,你慢點,疼死我了!”
……
周圍的那些骷髏鬼都突然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張成頓、馬彪和師爺也都嘿嘿嘿地奸笑了起來。
我被他們笑得有點奇怪,心裏想難道我說錯了嗎?被人割掉頭皮,難道不疼嗎,有這樣好笑嗎?
啊呀!我好半天才明白過來了,那個張成頓其實並沒有在我的頭皮上下刀子,隻是用他的長長的指甲給我劃了幾下而已。
張成頓故意問我道:
“李銳,你是不是感覺很疼很疼的?”
我沒有說話,因為這個家夥在逗我玩,他根本就沒有朝著我的頭皮下刀子,所以我隻不過是心理上非常疼痛而已。
我沒有說話,但我就是奇怪了,有時候,一個人的心理疼痛,或者說是想象之中的疼痛,甚至是比真實的疼痛還要厲害,這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怪事啊!
……
就在我徹底放下了神經戒備的時候,那個可恨的張成頓,他才給我來了真正的,他在我一點都不注意的時候,提起了刀子,對著我的頭皮刺啦就是兩刀子!
這一下可是真的,因為我感覺周圍的那些骷髏幹屍都突然鴉雀無聲,之後就是猛地鼓噪了起來。
因為他們看見了,我是感覺到了:
兩股子熱乎乎的液體,馬上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