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餘波受罰(1 / 2)

林建兵心想,這次是真的完了。雪上加霜,是對七連三班目前的處境最好的形容。

林建兵不是沒見過他的連長馬連城罵人,隻是沒見過他用這樣的詞來罵而已。狗用來形容人,那是罵人的。狗屎,那更是連狗都不如,隻能和狗屎媲美。本著這樣的邏輯,林建兵心想,這次七連三班想不完都不行了。

馬連城前腳一走,林建兵和許三多便迅衝向了操場。

四十圈對現在的餘波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雖然吃得挺多了體力也挺充足的,不過一個晚上挨冷睡不好覺再加上早上所受到的打擊,已經讓他身心疲憊。原本他就對跑步有了恐懼感,這時雖然是勉強撐著,但那種痛苦和煎熬是他才最有體會的。而且,吃得太飽了,這突然一下子跑起來,也不好受。餘波就不禁有點懊悔,為什麼要在敵營賭氣幫人家消滅那麼多羊肉。一頭羊,他幾乎消滅了一半。人家若是知道他有這想法,估計就是暴走也不足為奇。

餘波是個挺有想法的人,應該是一個聰明的人。他懂得轉移注意力,這是他在《國產7》裏學的,就是記住並加強對慕容流年的恨意,從而分散對跑步的痛苦的感知。這個想法不錯,在一開始起到了明顯的效果,以至於餘波都幾乎忘了自己正在受著跑步的罪。甚至於餘波在跑步的時候,還能哼起這樣的曲子來:啊,我是多麼的恨你!我恨你,我是真的真的好恨你!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餘波也是個挺潮流的人,潮流音樂他特別喜歡。他曾誇言沒有他沒聽過的潮流音樂,隻有還沒有寫出來的潮流音樂,因為凡是潮流音樂他都能找得到,當然也就能聽得到。而且他的腦袋轉得也不慢,所以總能舉一反三,把原本沒有一點幹係的東西牽扯在了一起。這樣一牽扯,也就扯出味道來了。

隻可惜當一種痛感過你對其它事物的注意力的時候,那麼這痛感也就會被你想起來了。銀幕上演繹過許多這樣的生動傳奇,譬如一個沒練過武功並且力氣弱的婦人竟然能抬動一輛的士,因為的士下麵壓著她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對於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也許隻會覺得神奇,其實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因為一個人的渴望,往往能讓這個人爆出連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力量。餘波也是想借助對慕容流年的恨來忘卻跑步的痛苦,隻不過隨著跑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對慕容流年的恨意就明顯顯得相形見絀了。而當你苦苦想忘卻的痛感東山再起的時候,無疑是更加刻骨銘心的。現在的餘波,就是這樣的。

餘波開始失落,因為他現對慕容流年的恨不足以抵消對痛感的感知。接著,他開始後悔,後悔對慕容流年的恨不夠。再接著,他又恨慕容流年,因為慕容流年給他的恨不足夠。就是這樣的邏輯一層一層的下去,餘波終於還是暫時把痛感給忘卻了。取而代之的,當然是慕容流年的恨。因為餘波這一算下來,最終的結局始終還是對慕容流年增添了恨念。一恨疊著一恨,不敢一定大於二,但是絕對不會是等於二那麼簡單的。

忘記了痛感,餘波便又開始哼起了調。這種調對於林建兵和許三多這樣老實的人來無關痛癢,或許還會讚揚幾聲,對別人來卻是殺豬般的嚎叫。特別是在這個時候聽到,更像是死亡前的**。不過這時趕過來的隻有林建兵和許三多,所以也就無所謂還聽不好聽了,也就不會有人鄙視餘波。況且,餘波他自己本身也不在意。

餘波可以是一個為自己活著的人,怎麼舒坦怎麼活,不管自己的動作在別人看來是猥瑣還是糟蹋,他依然樂得逍遙。來當兵,並不是他的願望,相反他是被逼的。要不然按他本身的意願,是接八杆子也和部隊沾不上邊的。當兵嘛,那就不能自己舒坦,你還學校裏還能不賣師長的帳,在部隊卻是絕對的服從命令。不過餘波也不絕望,因為家裏人答應過他,隻要他安心的在部隊裏呆滿三年,屆時家裏人將不會再對他管束。餘波也知道自己就算不來也會被綁著來的,於是倒不如自個屁顛的趕來,退一步來講,一勞永逸一直都是餘波的處事原則。他很懶,他很怕麻煩。呆滿了三年就能換來自由,他覺得這報酬值得。雖然他也知道家裏人就是想在部隊的這三年,能把他的壞脾性都訓好了。餘波倒是有信心,即使是部隊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和行事原則,還有信仰。所以他放心的來部隊,準備忽悠完三年,就回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不過來到這裏後,餘波覺得自己變了。以前他懶得對一個人有看法,現在他卻是很在乎別人的話做的事,還會主動去恨一個人。更重要的是,在這裏他遇上了一個令他佩服的人,那就是秦思海。他覺得秦思海的想法比他的好,即使是信仰,也比他的有價值。所以他心甘情認秦思海當老大,而且是在不知道秦思海家景和背景的情況下,哪怕秦思海隻是一個平凡家庭出來的人。這一點餘波倒是比秦思海幹脆,而且認定一件事的過程比較幹脆。而秦思海即使是下定決心要喊慕容流年為老大,心裏卻還是盤算著一些利益得失的。餘波難得遇到人生中一個令他的想法甚至是信仰有了改變的人,卻突然跑出一個他不認可的人來把他的崇拜給比了下去,他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所以他對慕容流年的恨,來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