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流年終於是微微一笑,起身準備走向食堂。還不算晚,正好。
張大爺手於盅內,沒有抽出,望著那一棋子落滿盤皆索然的江山,喃喃卻是不語。好棋,確實是好棋!即使是僥幸,也已經是越謀下之鏡,而可爭下。張大爺開懷大笑,道:“果然是白子好啊。隻是可惜,這江山,終究是顏色太深。”話畢,黑子驀然出現,輕落左上角。四象歸位,直困蛟龍,破局!
慕容流年驀然停下腳步,緩緩轉身看向棋局,驚諤不能語。
張大爺沒有看慕容流年,一粒一粒的開始收拾棋子,平常心道:“棋經十三篇中最高曰入神,其次曰坐照,再次為具體,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巧,七曰鬥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劍走偏鋒,似亂實則運籌帷幄,不錯。不錯呀,人生終是得一浮白,足矣。”神奇的是,當張大爺完這番話後,也正好棋子收完。接著他起身離開,留給慕容流年一個訴盡滄桑的背影。
慕容流年很認真的,朝那個背影彎下腰來,道:“張老。”
張大爺意盎然,似是沒有聽見,沒有停步。
慕容流年也不再去食堂,因為他知道,食堂必然已經關門了。
許三多坐在床上,不出話來。也許他是最遲鈍的一個,所以當慕容流年給他了一聲謝謝的時候,他呆滯當場,腦袋是一片空白。
許三多並不知道,慕容流年感謝他和上次爬山越野有關,更不會知道,也和慕容流年同張大爺下了一場圍棋有關。他隻知道,這句話從慕容流年口中出來,很難得,所以他感動了。至於為什麼要感謝許三多,慕容流年並不想,也許是覺得沒有的必要,許三多也不一定能懂。對他而言,這裏確實已經給他的生活帶來點什麼了。所的,當然是指能影響到他的。
今又是射擊訓練,訓練人員是七連。新兵的訓練內容其實和槍沒多大幹係,主要是一些基礎的體能訓練。今的訓練算是額外增加的,因為上次七連的表現讓馬連城極其不滿意,所以趁今氣好補回來。事實上,沒完成馬連城的任務目標的,也就許三多一個人。
馬連城是不需要麥克風聲音也能清晰而且具有震撼力的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他站在七連隊伍前,手雙插腰,道:“我告訴你們哈,上次我特別的滿意。事先聲明,還是老樣子哈,隻要一個人沒合格,七連就不用吃飯。今不行,那就明再繼續,總之是每個人都合格為止。今也是打靶,打中了有飯吃,打不中沒飯吃。這次可不像上次,沒那麼好混過去了哈。不過今我們時間多,不急,慢慢來。要求不高,新兵能打六環就行。老兵,十環。不過每人是兩夾子彈,可以先熟悉槍械,誰準備好了誰就先開始,不用排隊。哪個班用的子彈最少,這個星期的優秀評定就是那個班的。明白了吧?明白了就開始吧。”
馬連城這次的要求確實不高,先不是今這樣的可視條件,每人兩夾子彈就算是瞎貓碰耗子,幾率也是很大的。這對學過射擊的來,是輕而易舉的事,譬如老兵。不過即使是這樣,對新兵而言,還是有難度的。如今和平年代的新兵,基本上都是課堂上走出來的,拿筆容易,拿槍卻是難。更重要的是,要爭取到班集體的榮譽,就得要求到個人。
許三多很奇怪,有很人看著他。他感覺得出來,那些眼光並不是在誇獎他。不上是怨恨,就是有那麼一點幽怨。
餘波護著許三多嚷了一句,道:“看個屁呀看。”
馬連城沒有吱聲,背對著他的兵站著,仿佛沒有聽見,其他人便更是不可能出聲的了。各個班的班長都喊上自己班的人,集中了起來,開始分析射擊的基礎要領。
餘波看著許三多,粗魯道:“三多,別理那群鳥蛋。走,我們射飛機去。”
許三多勉強擠出笑容,看向班長,道:“班長……”
林建兵打斷了許三多的話,道:“沒事,現在學習射擊要緊。”接著,林建兵也讓大家聚了過來,準備講一下和射擊有關的事項。
秦思海沒有聽,他很有把握。不過他也不急著去射擊,反正有一時間,確實不用著急。慕容流年也沒有聽,和秦思海並肩而坐,被大家遮擋著。秦思海現在不會擔心慕容流年,他就覺得,就算是隻拚運氣慕容流年也能把他的真材實料給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