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海終於打電話給餘波的時候,得知他們還沒找著地方吃飯,秦思海於是讓他們等等然後趕過去跟他們會合。下車後,秦思海從懷裏抖出幾條香煙,牌子和起初他在軍營裏抽的一模一樣。臉色白的餘波看到這些煙後總算是有了點起色,有氣無力道:“你偷的?”
“算是吧。”秦思海隨意應了一聲,然後道,“你們想去什麼地方吃飯?”
餘波死臉如灰的看向慕容流年,像是慕容流年欠了他一屁股債似的,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李銘傑幾個也是看著慕容流年,一臉痛苦。而慕容流年則是蹲在地上看紅綠燈,對眾人的幽怨眼神像是渾然不覺。許三多還是笑著,好心道:“我們要去大排擋,沒找著。”
秦思海看向慕容流年,猛拍了一下手掌,道:“嘿,我你們可還真會挑地方啊。正好我知道有個地方,特別正點,走。”
秦思海所的地方並不在市區,三位司機如果不是看他們個個都穿著軍服,幾乎都不敢做這一趟生意了。車子左兜右轉,才終於是去到了目的地。
餘波忍不住疑惑的朝秦思海道:“你真的是幹偷這行的?”
秦思海懶得回答,一腳把餘波踹下了車,然後把三輛的士的車費都給了。
餘波猶如打不死的強,爬起來仍不死心,道:“你水準怎麼樣?回去幫我把家裏那台筆記本弄出來行不?”
如果不是來到裏麵,眾人還不確定這裏是能點菜吃飯的地方,甚至是個大排擋。地方不大,招牌都沒有,店裏也冷冷清清。他們把幾張桌子湊了起來,凳子是隻有幾十公分的。老板看見秦思海,遠遠就叫了,顯然這裏秦思海常來。秦思海跟老板打了聲招呼,然後壓低聲音,道:“這是我的私人飯館。”這話的時候,眉梢難掩得意之色。
餘波切了一聲,意思是就一個破飯店有什麼好得意的,接著抱起肚子,痛苦的**著。
慕容流年從進來起就一直在找,最後終於是找到了。他的算盤早就已經打好的了。他很清楚,在那些大酒店是很難有這東西的,來這裏方是明智的選擇。
慕容流年拿起角落裏的煙筒,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事實上,正如秦思海所的,這家隱於郊外的大排擋確實很正點。餘波原本很懷疑,可是飯菜一到嘴裏,就深信不疑了。桌上零散放置著幾瓶啤酒,飯菜很快端了上來,而且明眼就能看得出來是特地加了料的,有魚有肉,很豐富。餘波問有沒有紅酒,沒過一會兒老板便把長城送到他跟前。餘波本來隻是一句戲言,他就想知道這裏究竟什麼沒有的。很顯然,這裏是麻雀雖,但是五髒具全。
店裏的老板加員工就兩個人,是一對步入花甲之年的老夫妻了,淳厚的樣子讓人家覺得很可靠。給他們忙完酒菜後,男的便坐在一邊翻看報紙,而女的則在一旁沉默不語地織毛衣,時不時會騰出手來給咳嗽的老伴捶背。心有靈犀,很有相儒以沫的味道。對他們而言,幸福不是別人給他們人前人後,也不是大富大貴,而是日子每都能這樣,過得平淡。不與人爭,人不與爭,他們要做的,除了幸福,便是學會感恩。
看報紙的老人家時不時會看一下這群肆無忌憚的豪爽青年,眼神裏露出淡淡的向往的神色。誰不曾年輕過?現在也隻不過是有點懷念罷了,並不羨慕,現在這樣的生活,挺好。接著,他注意到了在一直抽煙筒的青年,眼裏不禁露出一絲欣賞的光彩。喜歡抽煙筒的青年,而且抽得出煙筒味道,不錯。抽煙筒抽了大半輩子,他很清楚煙筒就跟人的歲月一樣,是越久味道越濃。能抽得懂煙筒的人,應該是懂得生活意義的人。
慕容流年還沒抽夠味,可是兜裏的火柴用完了。現在抽煙還使用火柴的人,是稀罕物,因為能找到火柴的地方本來就稀罕。不過煙齡資深的老人卻都知道,這煙筒啊,是配上火柴來點才能點出滋味來。
老人家又咳嗽了一聲,像是已經一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可是他步伐的堅定卻是足以媲美一名優秀軍人。他走到櫃台,從底下摸出了一盒火柴。接著他回過頭看向自己的老伴,眼裏是曆經風霜的無限柔情。他的老伴,則是不禁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