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去忍受那些唾棄和欺侮,也不必把那個已經不存在的沉甸甸的家族放在自己肩上,一切都過去了,充滿了苦難的人生、黑暗的世界,無論光明有沒有到來,對於曹笑來說,光明永遠不會到來的,永遠不會,自己的眼前永遠都是一片黑暗,命運啊,如此的坎坷,如此的不公,既然沒有反抗的能力,那麼結束它總可以吧?
不需要再有人去為家族而努力了,不需要再忍辱負重,把重振家族的希望擺在那個永遠不可觸及的遙遠之處,就讓這一切都隨風而去吧,隨著這場災難化為塵土吧,或者凝成一塊石頭,沉入地底,讓曾經的榮耀和血淚,變成石塊上的一道道鑿痕。
該結束了!家族中的每個人生下來都無法觸及光明,這是一個災難,比落日城更重、更痛的災難,它是如此長久而深刻的跟隨著你的一生,由此而來的痛苦和折磨雖不猛烈,但卻恒久,讓家族延續下去是不是一種罪?
曹笑手指狠狠摳在石頭上,連指甲被磨破流出血來都沒感覺到,此刻他感覺到痛苦和快意的雙重感覺,交織得如此緊密而又涇渭分明。是的,就在這場災難中,家長終於無可奈何的開始祈禱,他走不動了,族人也走不出這個正在崩塌中的城市。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男人沒有死在屈辱中,女人也沒有死在奸淫中。
忽然,一股強大的氣流猛地將這十幾個人向後拖去,連四周的石塊都紛紛向一個方向滾動。曹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是緊緊的抓著身後的牆壁,耳旁忽然傳來家長曹輝的大喊:“趴下!都趴下!”
曹笑不由自主的照著家長的話去做了,俯身趴在牆根處,一動也不敢動。
“你是哪個?”一隻手摸著曹笑的臉,這是家長的聲音。
“我是曹笑。”
原來家長一直就在自己的身旁,曹笑心裏感到一陣溫暖,無論命運是多麼的冷酷無情,無論世界是多麼的卑鄙不堪,但家裏卻永遠是最最溫暖的地方,家人永遠是最值得依賴和嗬護的人。曹笑伸出手緊緊攥著那隻溫暖的手,家長的手很暖,曹笑露出一絲笑容。
身旁不時有石塊滾過的聲音,空中傳來一陣陣驚恐的嘶鳴聲和驚叫,接著就是“撲通撲通”的聲音,曹笑看不見,但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也跟著那密集的“撲通”聲越跳越快,頭腦中傳來一陣陣眩暈。
在遠離落日城幾公裏外的一個小丘上,青衣少年和康瑜並肩而立,望著從天空中不斷跌落的逆風騎,少年哈哈大笑,揚起手中的手杖指著遠處的天空道:“看來逆風騎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了,哈哈哈,這下未央要氣瘋了。”
飛獸和獸身上的騎士紛紛從空中跌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黑線,那是大熊座陣法附加的傷害效果。大熊座法陣,也就是青衣少年-----角翼,用他手中那根手杖所畫出來的陣法,以小丘做為陣法的陣眼,啟動了北鬥第七顆星的星辰之力-----第七天衝,名魒,字破軍。
破軍星動,直接降星辰之力於空中的飛獸和騎士身上,破去所有力量,於是逆風騎再也無力在空中飛翔,紛紛向城中墜落。
康瑜笑道:“殿下這一招果然厲害,隻怕未央知道後,還以為是北鬥九棋做的手腳呢。”
角翼笑了笑,道:“未央肯定會以為是流冥暗中調控,以平衡雙方實力,但夜燭一定能發現我這個陣法兩處無法掩蓋的破綻。”他用手杖在地上畫了一條線,道:“一個是在落日城中央形成的吸力,這是真正的大熊座陣法所沒有的,一個是飛獸和騎士被附加了飛灰的效果,夜燭如果看到他們屍體的殘骸,就一定能推斷出這個陣法不是流冥所為。”
康瑜道:“那需不需要我善後處理?”他試探著問道。
角翼搖了搖頭:“我們的目的就是刺激未央,至於是誰做的就無所謂了,本來我們就是對頭,做與不做都是對頭。”
康瑜點點頭。
角翼歎了口氣道:“隻可惜啊,奇十三這次一定非常沮喪,看來我還要給他點信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