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維希老師說,維爾康先生的狙擊技藝和他不相上下,雷婭如今總算是相信了。岡格尼爾的技術再怎麼出色,懸停的直升機也總是免不了搖擺。可維爾康先生竟然能在這種情形下,沒有試射就命中四公裏外一個小酒瓶的瓶蓋,就是老師也不過如此。
當時直升機內就一片驚歎與喝彩,大家毫不吝惜溢美之詞。維爾康先生謙虛低調,製止了眾人對他崇拜的誇張表達,淡淡地下令按計劃開始行動。
於是雷婭和同伴們一道跳下飛機,端起武器衝向他們的目標,裝載有核彈的運輸車隊。
本來,類似的任務,路德維希從不讓雷婭上陣,然而這次人數實在緊張,所以身為岡格尼爾的一員,她也必須承擔起義務來。嚴格說來,這是她的第一次實戰,以往即便參加也不過做些警戒接應之類的輔助。
對此,她倒是毫不緊張,隻是略感遺憾——路德維希和陸程不在同一個隊伍裏,他們參加了對另外一支車隊展開的攻擊,而海德倫先生則負責搞定最後一支。
數量上,雷婭他們這一組是十二比一百九十二,這還已經把三架直升機的駕駛員計算在內,而這三位是不參加戰鬥的。地形幾乎沒有起伏,戰鬥就在一望無垠的綠草上展開,致人死命的槍炮彈摩擦空氣發出不祥的鳴叫,爆炸此起彼伏,每個人、每具動力甲、每輛戰車都籠罩在刺目的火光中。
出發前,海德倫先生曾經告訴他們:“每一隊都一樣,需要麵對差不多兩百個敵人。憑借我們的新裝備,有個二十分鍾就足夠解決了吧。”
當時,雷婭同樣對此表示懷疑,隻是沒有當麵說出來。此時此刻,走在被戰鬥洗禮過而坑坑窪窪、到處焦黑的公路上,近距離看著一輛輛被擊毀的裝甲車,一具具東倒西歪的動力甲,時不時出現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她打心底裏感到佩服。看了下手表,時間才過去十五年分鍾,戰鬥便宣告結束。開發出新裝備的研究人員固然了不起,能正確了解並加以運用的海德倫先生也不簡單。
新裝備的名稱沿用了黎明那邊的叫法,感應增幅係統。有了這個東西,戰鬥輕鬆無比,敵人的武器,無論是85毫米口徑的炮彈,還是5.56、12.7毫米口徑的子彈,或者反動力甲導彈、破片手雷、穿甲燃燒彈,統統無法傷到她分毫。
戰鬥中曾有個穿著黎塞留動力甲的家夥曾經在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開火。戰場上硝煙彌漫,那家夥又躲在被擊毀的車輛背後,初上戰場的雷婭一時疏忽也是難免。可是就連如此這般的抵近射擊也沒有效果,感應增幅裝置強化後的護甲堅固到讓對手絕望,隔著動力甲,她也能感受到當時對手的震驚和動搖。
她沒有忍心開槍,而是解除對手的武裝,然後破壞對方動力甲的引擎。整場戰鬥下來,敵人人員的傷亡並不重,他們隊伍的組成是路德維希先生的幾名護衛、海德倫先生的部下,加上她,還有維爾康先生和賈索尼。誰對一邊倒的戰鬥都沒興趣,更不會進行無謂的殺戮,每個人的做法都和雷婭大致相當。戰死的法軍士兵總數大概在十五到二十人之間,受傷的也是這個數。
負責指揮的維爾康先生——實際上整場戰鬥他除了下令開始攻擊外沒有進行過任何指揮——在戰鬥開始後第十三分鍾喊話,要求護衛的法軍投降。當時法國佬的指揮官受了重傷,接替的軍官短暫地考慮過後,在確定了人道待遇之後,別無選擇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