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盈鞠了一躬才出門。手機響了起來,信息來源標注著“梨哥哥”,指頭一劃,她看到內容:“你幫了大忙。”
真的幫到他忙?太好了,我也是有用的。在大學教曆史的爸爸常說,人一輩子最好能對別人有點用,假如做不到,至少也別添麻煩,陶盈一直奉為圭臬。她回複鴨梨的微信:“一定要把菲菲救回來啊。別回我了,同事們看到了不好。”
“沒事。我該怎麼獎勵你好呢?”
“等菲菲回來再說!”想了想,不該對他這麼生硬的,於是她又補上一條,“我想吃炸雞塊、牛排、漢堡、冰淇淋、薯條和可樂,帶我去吃吧。”
“同時有這些東西的餐廳我想想……好,說定了。”
陶盈回了個emoji的kiss。她已經發現了,隻要她不先發這個表情,鴨梨哥哥哪怕各種表情包發個遍,也絕不會主動發任何帶有吻這個意思的表情。真是個有趣的人,難道是因為害羞?不太像,初次見麵之後,第二天可是他先來聯係自己的。
手機突然接連震了好久。劃開屏保,她看到鴨梨一口氣發來十多張不同的親吻表情。
“別鬧啦,好好工作要緊。”發完信息,陶盈心滿意足。
會議室中,劉弈和其他人簡短地交流了下。陸菲沒有背景,家境普通,社會關係簡單,再加上欺淩者全部是女性,案子對他們來說不複雜。和大多數校園霸淩事件一樣,她有意或者無意得罪了某個同學,對方想教訓一下,僅此而已。聽完陶盈的介紹,劉弈連動機也明白了,那個叫孟欣怡的孩子一心想進市一中,中考她沒有指望,便隻剩特長一途。
偏偏原本訓練時間不足的陸菲水平突飛猛進,她感受到了威脅,所以出此下策。事情就是如此,不會有別的原因。
不過這次的手段太惡劣,斷了一顆門牙,已經算是十級傷殘。何況現場欺負過不夠,居然還把陸菲帶到其他地方,足以構成綁架和非法限製人身自由之類的罪名了。
沒等多久,馬老師把孟欣怡帶了進來。那個女孩身材高挑,有一張不輸給陶盈的漂亮臉蛋,表情顯然經過偽裝,笑得很努力,隻可惜其中的慌張騙不過專業人員。隻是第一眼,劉弈已經可以認定,她絕對參與了這個案子。
懶得再用其他手段,他單刀直入:“你們把陸菲帶到哪裏去了?”
女孩像是被電似的渾身一顫,本就勉強的微笑變得愈發扭曲。她嘴唇翕動,像是想說話,然而眼淚卻先大顆大顆地湧出,孟欣怡捂著臉抽泣起來。
“告訴我們陸菲在哪裏,”劉弈很不耐煩,但還是得好好哄女孩說話才行,“我們知道是你幹的。如果好好配合,你年紀小,又是初犯,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對於全無見識的初中生,這種程度已經綽綽有餘,女孩越哭越大聲,有點兒上氣不接下氣:“是、是的,是我幹的。我,我找了好地方,又找了好幾個朋友,想,想給陸菲點顏色看看。”
劉弈早知道是這樣,絲毫不意外。“後悔了?知道錯了?那些事情,跟派出所的朋友們回去後再說不遲,”劉弈敲敲桌子,“陸菲在哪裏?”
女孩的話因哭泣而斷斷續續:“不、不知道,真的,我沒有騙你們。”
“什麼意思?”
“她,她們揍過她一頓之後,把她丟下就走了。她,陸菲現在在哪裏,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我說的都是真話,不信的話,我,我把參加的朋友都喊來,你們問她們就知道了。”
女孩泣不成聲,倒在地上。她不像在說謊,劉弈他們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