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罪’的鋒芒卻遲遲沒有襲來,良久,豺狼首先垂下了劍,他幹脆利落的說:“下次見吧,達魯西月。”說完他轉身再不看達魯返回自己的陣營中。
“哎呀,達魯你的魅力果然大呢!連那頭豺狼都不敢碰你呢!人家真是喜歡死你了。”碧流夜又不失時機的嗲起來。
達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又賭對了,他垂下劍卻聽到碧流夜那甜的發膩的聲音一下差點從馬背上栽倒下來,他掉轉馬頭也回到自己的陣營裏。
“碧流夜,開傳送陣,我們即刻回王城。”豺狼的聲音一點都不像與自己同級的將軍說話,尖錐般的語氣似乎在下達命令。
碧流夜那甜膩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她風情的笑道:“那今天暫時就這樣咯,達魯,我在王城等你哦,無論你要來幹什麼,人家都等你哦。”言辭曖昧到了極點。
達魯淡笑著向碧流夜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道:“很快會再見。”碧流夜能做到聖魔六將軍這個位置憑的可不是花癡吧,達魯正想著,雨滴的觸感又再一次的降臨到自己和手下的身體。轉眼望去,第一軍和第二軍轉眼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可怕的第一軍和第二軍,達魯喃喃道,如果必要,實在不想和他們成為敵人。
“大人,我們現在?”米頓望了望天空,雨勢絲毫沒有減弱下來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大。
怎麼辦?達魯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尼雅曾經告誡過他的話:通訊器被水弄濕了會壞的,大人請注意這一點。完了,達魯再不顧及到保密問題,拿出‘回針’試了起來,果然是壞了,達魯失望的隨手再夾上。
現在怎麼辦?手下還有一萬的軍隊,自己可以無法對自己交代,但是對部下總要有個交代,達魯想了一會,靜靜的說:“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們去赤城。”
回雲城是很難行的通,為今之計隻能暫且前往赤城想辦法聯係到羅迪著他火速帶兵來增援,雲城的兵力還是很充沛的;達魯總算理出一點頭緒了,這次的局實在設的太完美了,也是時候讓自己緩一緩了。
隻是在這樣崎嶇的丘陵地帶想要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實在是不容易,最後眾人徘徊在一個土包的凹陷下勉強的躲了一會雨,因為是臨時救援,所以軍隊沒有帶著預備的幹糧,時間也已經到了應該吃晚飯的時間;達魯無奈的看著眾人疲軟的身軀和迷惘的眼神,這就是自己的軍隊,這就是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全力奔逃的軍隊。
這是無言的悲哀,雨滴偶爾還是漏了下來打在達魯的臉上,窘迫的現實讓達魯的騎士榮譽赤裸裸的曝露在外經受風吹雨打。
“大人。”歐辛的手溫暖的搭在達魯的肩頭,他想用這種方式給這個還是少年的領主一點鼓勵一點安慰,達魯抬起頭微笑的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劍道:“你的榮譽,還給你。”歐辛的目光觸碰到劍的時候投射著一種很奇異的光芒,良久他終於再次開口道:“不用了,大人留著給做個紀念吧。”
達魯困惑的看向歐辛,歐辛歎道:“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嗎?”
這句話是那麼似曾相識,達魯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這種熟悉感,記得也是這樣一個滂沱的雨中,南茜臨死前也曾問了這樣的一句話,當時的自己卻是直接了當的結束了她的生命;在後來明白了南茜那曲折的經曆和悲哀的宿命後達魯一直有點耿耿於此事。
“沒興趣。”達魯直接了當的回答。
歐辛沒有絲毫的生氣,他竟然笑了笑主動扯開了話題道:“大人,請好好的保管那把劍,劍鞘在這裏。”說著他拿出劍鞘遞了過來。
歐辛的劍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隻是一把普通開刃的騎士劍,達魯望了望歐辛,他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對;“你有什麼就說出來吧,歐辛。”
歐辛笑著拂去了臉上的水珠,笑道:“大人,我隻是想說,你是軍隊的靈魂,你一定不能有事。”很清楚明了的話,達魯卻聽了抓不到頭腦,而歐辛看來並沒有想要解釋,他看了看達魯還是沒有收下劍的意思就把自己的佩劍收了起來抬頭望著天空道:“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達魯同樣用疑問的語氣重複著,自己目前的處境正是這種水深火熱。
“雨會停的,終有停的時候。”
“希望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