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星一手中的解藥,白楓沒有任何懷疑直接吞了下去。他,相信小茉。
一陣眩暈感突襲而來,白楓冷汗森森,汗水很快浸濕了身上的衣衫,再支撐不住,白楓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靜王,你……”星一緊張的扶著靜王坐在椅子上,想上前幫忙又不知從何幫起。
白楓嘴唇發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將近二十年的毒液仿佛一下子湧上了全身,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體內兩股暴虐的力量再衝擊抗衡,全身的骨骼吱吱作響仿佛在重組,疼得他恨不得抬手給自己一掌立刻昏過去,可是他的力氣仿佛被抽盡了!
星一有些無措,白樺和白竹聽見異動跑了進來,看見哥哥無比虛弱的扶著桌子,也慌了神。
晨起聽聞昨夜之事的東旭皇帝和皇後,匆匆趕來,不成想看到的是白楓痛不欲生的掙紮。
皇後哽咽出聲,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想抱住自己可憐的長子,卻被東旭皇帝牢牢的拉住胳膊不讓她靠近分毫。
“這是怎麼了?楓兒,你怎麼了?別嚇娘啊!”皇後哀痛的哭聲再也抑製不住。
白楓強忍住一絲理智,衝星一剃了個眼色,星一會意,立刻將蘇小茉的信交到了帝後手中。
一眼看完,帝後的雙眼都紅了。傻兒子,為什麼不等他們所有人都準備好再服藥,解毒亦是搏命,如此凶險之事難道不應該慎重考慮麼?就這麼相信那個丫頭麼?
白樺和白竹扶住已見年邁的雙親,共同陪伴著哥哥,事到如今,隻能相信茉姐姐。其實白樺和白竹自打昨夜跟著蘇小茉給活人開膛破肚,已經十分信賴蘇小茉,這世上,他們相信,隻有茉姐姐才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白楓的身體經不住的輕顫,直到體內兩道淩厲的力量終於衝破束縛彙於胸口,一道汙血直接噴了出來。
“噗……咳,咳咳……”一口口烏黑的濁血從白楓口中吐出,怎麼也停不住,地麵被染黑了大片卻仍不見停止。
看著漆黑的血跡,皇後不能控製的哀嚎響徹宮殿,她的兒子體內竟是如此的劇毒,這麼些年每每毒發,白楓都會自己躲起來,在她這個母親不知道的角落裏,她的兒子到底忍受了多少疼痛!
淚水像決堤的江河滾出發紅的眼眶,皇後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理智全無,哭泣不止。
白竹和白樺也哽咽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是大哥維護著他們,讓他們做了閑散的皇子和公主,大哥原來承受了這麼多。
白楓本不想讓親人看見他如此落魄,無奈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血抑製不住的往外湧,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快挺不過去,這次真的要死了。
直到吐了大約一臉盆的血,白楓才停止,星一不斷地拍打白楓的後背力求讓他吐盡,茉主子說過,毒血排盡,新血就會慢慢滋生,毒就徹底除了。
直到白楓一口血吐不出,星一連忙端起茶杯讓白楓淨口。此時的白楓仿佛是剛從水裏撈出來,全身的衣裳濕透了,虛弱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白竹連忙走過來,和白樺相比,她看脈更準些,這等密事絕不能招太醫,東旭有奸細他們一直心知肚明。
細細探索白楓的手腕,白竹手指有些發抖,她是個半吊子,沒感覺到脈息的異常。麵對父母和二哥的詢問,白竹有些慌了。
“我……我探不出異常,娘,我沒用!”一句說完,白竹也淚流滿麵。皇後也心如死灰,這如何是好?
皇帝聽了卻鬆了口氣,“你們一個個慌什麼!沒有異常才是好事,都嚇傻了麼?”東旭皇帝還是更沉穩,衝著白樺揮手,“快把你大哥扶到床上去,讓他好好休息。”
白樺已經嚇壞了,聞言連忙和星一一起扶著白楓躺了下來。
聞著被褥上那股好聞的茉莉花香,白楓沉沉睡去。他知道,他挺過來了!
……
陰冷又潮濕的地牢裏,蕭靖寒雙臂大張被束縛在木架上,精鋼築成的鐵鏈讓他無論如何運功也掙脫不開。墨藍的衣衫被鞭打得破碎不堪,鮮血一點點滴落地麵。低垂的頭,發絲淩亂,沒有了平日裏從容的模樣,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旁人亦分辨不清被毒打之人是生是死。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低垂的頭抬起,堅毅冷靜的目光掃向一旁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