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虞嵐乃吳國數一二之大畫家,其畫藝修養不在第二人之下,但隻覺得此畫巧手繪成,自己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不由大呼:“妙!”
但又覺此畫怎得一個巧字了得,接著又不由大呼:“巧!”然後“巧”字出口,卻又不能言盡,此等布局、人物添一筆則多,少一筆則卻,又怎得一個“精”字。
王煒不由湊過然他頭去,雖自小修習,但自從家破之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隻覺得看得舒坦卻不覺好在那裏,現在看到虞嵐如此入神不由又有幾分神往。
良久,虞嵐黯然的卷起字畫,雙手卻緊握,想自己一身沉迷官場,實在再也沒有可能畫成此等絕世名畫,卻不知主人是誰,連名字也沒有留下。
正黯然之際,身旁一粗眉大漢生如雷鳴打斷了虞嵐沉思:“在下工部侍郎蒲羽,想必公子便是稱譽朝廷的王煒王莊主。”
王煒一聽便打心底中喜歡這等豪放爽脆之人,連忙作揖道:“在下正是王莊王子平,小子何德何能,何有稱譽朝廷之說,馬侍郎言重了!”
“隻是這長槍,”王煒提了提手中長槍,歡愉道:“無論長度或重量,無一不如子平左右手,不知馬侍郎如何製得!”
馬宇大笑,道:“此槍能得子平歡愉,也不枉在下一片心血,不滿公子,馬家世代製器,自然有秘傳!”
“在下曾經遣人觀公子身高,又從公子所走步印中得知公子體重,再從公子言行中得知公子愛好,有了這些自然就不難。”
王煒不禁驚歎,這說起來不難,但要自己去做打死也做不好,尊重之心無形而生:“馬侍郎果然此等手藝,我等卻不敢想象!”
旁邊一個陰沉的聲音卻如冷水一般潑到王煒身上:“此等粗魯之活,熟能生巧,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虞嵐看兩個冤家又湊在了一起,連忙從畫中醒來,拉著王煒道:“此乃工部侍郎鄭扈,乃我國有名之巧匠,無論紡織、工藝、攻城器等無一不精,乃吳國大才。”
王煒聽到虞嵐口氣有點陌生,自然知道此人持藝淩人,虞嵐雖是丞相府長史,但是骨子裏頭還是一介書生,對此等持藝淩人之人定不為歡愉。
王煒卻笑了笑:“天生萬物,各有所精,各有所巧,鄭侍郎自然有鄭侍郎之想。”
鄭扈眼前一亮,但王煒已經被虞嵐拉到了宴席之中。
主座位裏頭卻有工部侍郎、禮部侍郎、戶部侍郎、禮部侍郎,除了兵部及禮部之外都派出了各部副官,此中原因,卻又讓人疑惑。
但究其中,三府也不知吳王將如果對待王煒,將安何職。若和他走得太近了,恐怕給其他兩府留下借口,若走得太遠了,恐怕其他兩府賺得便宜,這等患得患失之心實在讓虞嵐等人費盡苦心。
主座上有一年輕少年卻引起了王煒注意,要知道其能夠坐上這等宴會主座,必然有其顯赫身世,果然,等虞嵐說道:“此乃宗正大人之子,羽林郎孫霆孫大人。”
王煒愛其風度,作揖道:“孫大人年少有為,風度翩翩實乃人中英豪是也。”
孫霆笑了笑,還禮道:“王公子有禮,你我相差無幾,子平何不以字相稱。”
“蒙父蔭庇,皇上授羽林郎之職,子霆卻是終日恍惶,怕位居權重卻不相稱,屢次請辭不得,子平之言更令在下增添幾分恍惶。”
王煒笑了笑,知道這羽林郎卻是皇上身邊最親近之人之一,手握近衛親軍權勢非同小可,且其父長沙王為宗正,掌管皇帝親族或外戚勳貴等有關事務之官。可謂位極人臣,此子卻謙虛有禮,不驕不躁,實在是難得。
於是心中更添幾分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