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楊乃武親屬三天兩頭來找錢坦。小楊詹氏一味地磕頭哀求,聲淚俱下。葉楊氏則善長高聲怒罵,言語毒辣,嚇得錢坦東躲西藏,再也不敢到自己的藥店裏來了。還好楊小橋可以幫助其打理藥店生意。
杜明禮收集的證據都包含了劉錫彤授意的成份,不可能發現本案的冤情。陳魯將杜明禮收集的新證據連同原來的材料,一同上報巡撫大人。說此案並無冤抑,楊乃武的申訴與本案事實不相符合。楊昌浚便將此案上報了都察院。
當楊乃武得知案子又以原來意見上報朝廷後不久,他寫的第二稿申訴材料也已經完成。當應然將楊乃武第二次進京的申訴材料交給葉天一時,葉天一連聲說道:“寫得好,寫得妙。這次材料寫得比上次更加有說服力。楊乃武果然是冤枉的。鄙人一定設法將這一材料登在《申報》上,讓天下人都知道楊乃武的冤情。”
葉天一就好像獵人抓住了一隻狐狸,異常興奮。跟應然說道:“如果這一案子真如楊乃武所說是個冤案,這就很值得我們《申報》關注了,也許今後會有很多後續報道。大師傅有什麼最新消息,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訴我啊!”
應然說道:“葉先生,這一回得算貧僧給了你一條大新聞了吧!”
葉天一爽快地說道:“算得,算得。”
應然還是更關注案件如何才能夠有實質性進展,便說道:“楊乃武的申訴材料寫得再好,朝廷也可能知道此案有冤情,可是如果還是由這些浙江原來審過這一案子的官員來審,恐怕還是外甥提燈籠,照舊。”
葉天一道:“是啊!所以,楊乃武在申訴材料中開宗明義,要求將此案交由刑部審理,這是十分要緊的事。隻是百姓的這一申訴很難得到允準。北京那些大衙門收下這樣的材料後,不會把楊乃武的呈狀上交皇上,他們有權把案子發回浙江重審,像刑部、都察院等等。不過,如果到有的衙門去申訴,就不一定了,比如九門提督衙門,也就是步軍統領衙門,它跟下麵省裏的官員沒有來往事由。步軍統領衙門如果收下了申訴材料,它沒有權力直接要求地方官府辦理這一案件,有可能直接向太後報告。太後就有可能交給刑部提審了,或另派大臣來審理這個案子。這樣,這個案子就有可能不發回浙江了。”
應然急問道:“你說什麼?葉先生,我還沒有聽明白,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葉天一道:“這是我個人的分析意見,不一定對。申訴的狀子如果遞進了與地方有公務來往的衙門,這個衙門就有可能把狀子直接交地方衙門處理,比方說都察院、刑部。如果這個衙門與地方衙門沒有公務往來,比如步軍統領衙門。申訴人去這樣的衙門遞狀子,這個衙門跟浙江地方官府沒有任何來往,又不好壓匿老百姓的狀子,他們自己又不可能審理此案,隻好把狀子交給太後。太後就不一定交浙江原審官員審理此案,而有可能交刑部審理,或另派朝廷大臣來審理此案。”
應然趕緊把葉天一的這一說法告訴了小楊詹氏。小楊詹氏聽說去步軍統領衙門遞狀子有可能不發回浙江原審官員審判,大大增強了信心。央告其母變賣了剩餘田產,湊足銀兩,帶了兩名長工再次進京申訴。小楊詹氏將小孩托母親養育,自己和兩名長工一道。隨帶楊乃武第二稿申訴材料,從上海坐小火輪進京。
小楊詹氏到北京後,果然把楊乃武的第二稿申訴狀交到了步軍統領衙門。步軍統領衙門報告了兩宮皇太後。說上次都察院把楊乃武申訴案發回浙江重審後,浙江巡撫楊昌浚卻把案子交由原經辦人杭州知府陳魯審理,顯然不當。於是兩宮皇太後下喻,把這個案子交浙江巡撫楊昌浚親自審理。並且明確告訴楊昌浚,不能讓原來參與審理此案的官員再次參與。
葉天一將楊乃武寫的第二稿申訴材料寄到上海《申報》館,並極力推薦此案此文,要求將楊乃武的申訴材料在《申報》上登出。不久,果然在申報上登了出來,其題目是《浙江餘杭楊氏二次叩閽原呈底稿》,該文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