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角接過手槍,擺在棋盤邊,抓起一把黑子,笑道:“公平起見,我們來猜先,單還是雙?”
“成雙成對,雙!”鍾海拍下兩顆白子。
棋局開始,棋盤上的黑白兩色的棋子越來越多,鍾海穩守著大勢,而陳海角則想盡一切辦法挑起戰爭,因為鍾海‘輸不起’一個子,所以他‘無理’的打入便能收到額外的效果。
這一點上,陳海角盡顯職業段位的風範。
“爸爸太無恥了!怎麼能這樣強行打入呢?”整個監控屏幕上隻剩下那張寬大的棋盤,每一下落子,都清晰無比地展現在眾人眼前,陳嬌嬌看見自己父親‘蠻橫’的下法,不由急得抱怨起來,“這樣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家規如此,當然要竭盡全力!我看二叔做的對!”回應的是陳媛媛略顯得意的腔調。
太欺負人了!當我不敢和你換子嗎?鍾海皺起眉頭,陳海角這一下打入自己若是再行退縮,恐怕虧的就有七、八目之多,後麵再扳就比較困難了。
“叫吃!”鍾海拍下一枚白子。
“哦,有膽識!”陳海角頗為意外地看了鍾海一眼,隻見他一臉平靜,看不出半點端倪,“提!”陳海角落下黑子,順手拔起了鍾海一枚白子。
“嗬嗬,賺了三目,不虧不虧!”鍾海樂道。
“是不虧,但你不要忘了這鬥棋的規則!”陳海角也笑了,眼角掃過棋盤邊上的那支鋥亮的手槍。
“我當然沒忘,陳伯伯,槍口是對著太陽穴,還是對著嘴巴呢?”鍾海十分自然地抓起了那支手槍,在自己臉上比來比去。
看著好像一名孩童在玩玩具槍的鍾海,陳海角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你的自信還真是足啊!就這麼肯定這一槍是空槍嗎?嗯,放嘴裏太不衛生了,就頂著太陽穴吧!”
“好!”鍾海微笑著把槍舉到頭頂,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自己的太陽穴……
“啊!”看見屏幕裏鍾海扣動扳機,陳嬌嬌忍不住驚呼出聲,眼睛都駭得閉了起來,嬌軀軟軟地向後倒去。
“嬌嬌,好了,不怕,不怕,沒事了,他沒事,是空槍,空槍……”陳媛媛的母親抓住陳嬌嬌的耳垂,一邊揉著一邊輕聲撫慰。
“哇!”睜開了眼睛的陳嬌嬌見到屏幕裏的鍾海安然無恙,心裏再也忍不住,扭過頭,埋在伯母懷裏放聲大哭:“伯母,嬌嬌好怕,你去勸勸他們,讓他們不要再比了,不要再比了好不好?嬌嬌不嫁了,不嫁了……”
她實在是嚇壞了,本以為鍾海會順利地贏下自己父親,可誰知還是上演了這槍口朝自己、輪盤賭的一幕,與鍾海的性命相比,她寧願選擇不嫁!
“家規規定,鬥棋一旦開始,除非一方輸掉,或者中槍斃命,是無法中止的!哎……”看到嬌嬌哭得那麼傷心,陳媛媛也不好再出言刺激。
“好像我的運氣還不錯?”鍾海把手槍放到桌子原位,宛如無事般又捏起一顆白子敲下,笑道:“這回該輪到我打入了!”
經過這一‘槍’,陳海角的銳勢似乎有些消退,不再用蠻不講理的棋去擠兌鍾海,雙方你來我往,下了兩百多手後,陳海角看了看形勢,微微一笑,投子認負。
“你贏了!”陳海角看著鍾海,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女兒你什麼時候來娶?”
“至少得等我們大學畢業吧?”這個未來嶽父夠直接,鍾海撓了撓頭,道:“好像現在的國家政策,大學生是不允許結婚的吧?”
“荒唐的政策,早晚要改!”陳海角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拍打著鍾海的肩膀,“九月份開學後我就先給你和嬌嬌辦訂婚酒,至於什麼時候結婚嘛,就隨便你們了!不過不要讓我這老頭子等得太久哦!”
“這……”方才麵對槍口都麵不改色的鍾海這會卻羞得臉紅了,“這會不會太快了?而且我爸爸媽媽都不在這裏……”
“你不喜歡嬌嬌?”陳海角一瞪眼,問道。
“不不,我很喜歡……”
“那不就得了?”陳海角有如方才‘打入’一般蠻橫地打斷道:“你情我願,郎情妾意,還用的著請示你父母嗎?鍾海,要做我陳家的女婿,可不許這麼婆婆媽媽的!哈哈,就這麼定了,九月份的第一個周末,就是你們訂婚的黃道吉日!”
“我……”
麵對興致極高的陳海角,鍾海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好由得他拉著自己走出這間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