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全封閉的棋室。”陳海角推開走廊盡頭一扇門,等鍾海進來後,反身把房門扣上。
屋子不大,卻布置成了一派古代雅居的風格,牆上掛著字畫,地上擺著屏風,書架上擱著筆硯、根雕,但最顯眼的還是屋子正中央一張四角方桌。
桌上擺著一張兩指高的檀木棋盤,兩隻紫砂棋缽分立於兩側,各盛黑白。
“好一個下棋聊天的妙處!”鍾海向四周一看,拍掌讚道。
“小夥子,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陳海角饒有興趣地看著鍾海,笑道:“待會可能要麵對一顆能要去自己性命的子彈,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或者你還以為我自始至終都在和你開玩笑?”
“不,我是對自己的棋藝有信心!”鍾海拈起一顆棋子,在指尖中摩挲著,“陳伯伯,說句不好聽的話,我不認為你有機會可以提起我一顆棋子,所以不管那支槍裏裝的是一顆子彈還是六顆,都對我沒有半點影響!”
“哦,難道你剛才說的話也有所保留?”陳海角也抓起一把棋子,讓它們一顆顆地從指縫間滑落,清脆的石子敲擊之聲響起不絕,“我記得你說過你是業餘八段,難道你的水平還遠遠不止如此,嗯,莫非你已有了職業段位?”
“嗬嗬,多說無益,陳伯伯,你和我下一盤不就知道了?”鍾海笑道。
“有趣,居然是你搶先說要開始,難道你就真的如此自信,不會被我提掉一顆棋子嗎?”陳海角微笑著,再見到鍾海點頭後,又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囉嗦,我們這就開始好了,嗯,你等我把左輪手槍拿出來,這年頭,這種型號的手槍還不好找呢!”
二樓的監控室裏,眾人圍聚在一塊小小的屏幕旁,湊著腦袋,生恐錯過了裏麵每一個鏡頭。
“大伯,你也太小氣了,這麼大的一個監控室,居然隻擺放了一個屏幕!”陳嬌嬌好不容易才擠到一個靠前的位置,嘴裏已是抱怨起來。
“嬌嬌,不許沒大沒小!”白鳳萍瞅著個機會,訓斥了自己女兒一句。其實倒是有點冤枉陳天涯了,這個二十四寸的屏幕絕不算小,隻是圍觀的人太多,才會有此般錯覺。
白鳳萍站在自己女兒身後,不鹹不淡地打量著屏幕裏的鍾海,心裏很不以為然:這窮小子,以為靠運氣就能娶到我的寶貝嬌嬌嗎?一會看你怎麼死的,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海角他的實力可是堪比職業二段呢!
“大伯,怎麼聽不到他們說話呢?”陳嬌嬌盯著屏幕看了一會,突然問道。
“我把聲音給關了,有些東西還是聽不見為好。”陳天涯麵色深沉地答道。
“才不會發生呢!”陳嬌嬌以為陳天涯指的是槍聲,撇過頭去,氣呼呼地哼道:“他一定會一子不失地贏下來,他答應過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是啊,要是我被提了一子,肯定當場認輸,這樣就不會挨槍子了!”陳媛媛冷不丁在旁插了一句,“不過我倒是希望看到他扣動扳機的一刹那,嬌嬌,假如你選的男人連為你挨一槍的勇氣都沒有,我這做姐姐的還真為你感到悲哀呢!”
“呸,有本事你讓葛光輝來啊?”陳嬌嬌毫不示弱地扮了個鬼臉,點著一旁有些幸災樂禍的龐世華道:“說不定他和這個膽小鬼一樣,一聽到鬥棋就嚇得褲子都濕了!還是他勇敢,至少敢踏進那扇門!”
“誰說光輝他不敢?”陳媛媛薄怒道,正要反唇相譏,卻被她母親給勸了回去:“你們姐妹倆別鬥嘴了,快看,二叔他已經把手槍拿出來了呢!”
鍾海接過手槍,放在掌心裏端詳著。
這是一支黑得發亮的左輪手槍,棕色的槍柄上還刻著一個繁體的陳字,空空的滾輪已被打開,六個彈孔列列在目,其中一個已是填上了一顆黃澄澄的子彈,彈尾光暈繚目,仿佛散發著死亡的金屬光澤。
“轉幾圈,合上就行!”陳海角說道:“這可是真的子彈,合上後,一切就看你的運氣了!”
鍾海試驗過自己的身體,除去小魔女的利齒外,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弄傷他,不過這次麵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子彈,他表麵輕鬆,內心可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像這樣轉嗎?”鍾海輕笑著,手指在那滾輪上一撥,等到那滾輪飛快地轉動了幾圈,手腕一抖,已是把槍給合攏了。
鍾海的眼睛和手配合的相當好,在手槍合攏的一刹那,已確保了那顆子彈位於最後一個發射位置,即他扣動五次,打的都是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