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同學,請你把手鬆開!”胡鐵花眯著眼,嘴裏卻有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這……鍾海滿頭大汗,心是瓦涼瓦涼的。
他也沒功夫去怨恨小魔女無情無義,絲毫不顧同窗之誼,現在一門心思隻是想著: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反正這手是絕對不能鬆開的,一鬆開自己還不立馬玩完?
胡鐵花看見鍾海的左手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反倒是握得更緊了,心裏已是坐實了小魔女之言。
好啊,枉我還覺得你和我那小孫子挺像的,原來也會玩考試作弊這一套啊,還敢在老身眼皮底下作弊,你難道沒打聽過老身在十一中的雅號嗎?
胡鐵花的老臉黑得都要滴下墨水了,她見鍾海拒不合作,就幹脆親自動手,來個暴力擒獲。
“啪”
胡鐵花的手一把箍在鍾海的左手手腕上,剛勁有力,如鐵鉗般讓鍾海動彈不得(這老嫗好大的蠻力!),另一隻手則是化作扳手,一根根去掰鍾海的手指……
事實證明,反動分子的負隅頑抗是徒勞的,正義的胡老師終於勝利地撬開了鍾海那隻邪惡的手……咦?正當小魔女得意地要露出勝利的微笑時,卻不由一愣,和胡鐵花一同呆住。
空空蕩蕩,鍾海手掌上一片空白,哪裏有什麼紙團?
“不可能!”小魔女尖叫起來,衝下座位,就要伸手到鍾海的桌上、身上去翻,“我明明一直盯著他那隻賊手的,怎麼會不見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不是你藏起來了,藏到哪裏去了,快說,你這臭圓球!”
鍾海滿頭大汗,不過麵容卻是出奇的輕鬆,乜著眼躲開身子,淡淡道:“男女授受不親,陳嬌嬌同學你要自重了,在胡老師明察秋毫的法眼下,哪有我玩貓膩的機會?不會是你想趁著這個機會,一邊非禮我,一邊把贓物栽到我身上來吧?”
胡鐵花臉色一板,喝道:“陳嬌嬌,回到你的座位上,一切事情有老師解決,你衝上來亂摸一氣,像什麼話?”
陳嬌嬌都快被氣瘋了,可無奈在教室裏天大地大、老師最大,隻好紅著眼圈,忿忿不平地回到座位,心裏可是把鍾海恨死了,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拿去喂魚,喂鯊魚!
胡鐵花鬆開鍾海的手,仔仔細細地把他的卷子,文具,課桌等檢查了一遍,連衣服口袋也讓他翻出來給她看了。還好現在是夏天,鍾海衣服穿的不是很多,是否藏了紙條,一目了然,倒也很能寬胡鐵花的心。
什麼都找不到!?以胡鐵花縱橫考場數十年的火眼金睛,也沒能在鍾海的身上及周圍發現可疑的東西,隻好作罷。畢竟,假如鍾海是清白無辜的,現在還是考試時間,要是耽誤了他做題可是不該。
胡鐵花終於放棄了,她瞪了那一臉迷茫委屈、怔怔出神的陳嬌嬌一眼,道一句:“怎麼回事?陳嬌嬌、鍾海,你們兩個考試完以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就走回講台。
陳嬌嬌聽了,終於忍不住,埋下小腦袋,“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至此,一場捉拿舞弊分子的鬧劇算是落下帷幕。
考場中各人心思皆自不同。有的歎小魔女被妒火衝昏了頭腦,才會狂咬自己的姐姐;有的納悶小魔女一向聰明伶俐,做事滴水不露,沒有拿到確實證據,怎麼會平白冤枉好人,難道這個叫做鍾海的同學另有妙招,居然讓小魔女都吃了個啞巴虧……
彭昊則想:還好沒抓到我……
至於陳媛媛和閎連天則是心潮澎湃、情難自以,從大喜到大悲,又從大悲到大喜來了個過山車式的驚險經曆,在吐出長長一口濁氣後,又不由奇怪地看向鍾海,陳媛媛是迷惑不解,而閎連天則是愈發佩服。
這群人裏心情最複雜的還是當然非鍾海莫屬。在被胡鐵花箍住手,然後自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被她掰開,鍾海的心可是涼成了棒棒冰,隻覺天就要塌了下來……
不過奇妙的事情在他最後一根手指被掰開之際發生了,鍾海記得當時自己的左手好像下意識地做了一個手印組合,一道元力暖流瞬間充滿了自己的左掌。
而當那手掌攤開之後,鍾海雖然明明能感覺到那紙團還停在手心,但偏偏肉眼卻是看不著,有如透明消失了一般。
當然,事情很懸,假如胡鐵花那時不放心,用手在上麵摸上一摸的話,自己還是得完蛋。僥幸逃過一劫的鍾海不由又有些興奮:隱形!我的手印居然有把物體隱形的能力,太TM神奇了……隻是,那個手印組合是什麼,我緊張的全忘了,該死!
懊惱之餘,鍾海還發現了另外一事。待胡鐵花走遠,鍾海用右手小心地拿起那個紙團時,發現紙團一脫離自己左手,就會立馬現出原型,看來這隱形的東西還不能脫離自己的手掌呢!
心思一放鬆,那道彙聚在左手手掌的暖流也隨之而去。
經過這麼一鬧,接下來的時間胡鐵花監考得就愈發嚴厲,索性就在考場中巡走起來,鍾海雖有意把紙團再扔給閎連天,可惜卻始終也找不到機會。好在這門考試是英語,選擇題占了絕大多數,隻能祈禱閎連天洪福齊天,能靠運氣闖過這一關吧!
當然,陳媛媛那堆可笑的鋼筆‘展覽’也被滿臉狐疑的胡鐵花盯了好久,看來她多少也對這位口碑良好的乖乖女起了疑心了呢!看著古典美女一臉的緊張樣,鍾海就不由心裏暗爽。
“叮——”一道鈴聲響過,會考就此結束。
不管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同學們都如釋重負一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嗬嗬,考試過後,黎明還會遠嗎?
別人的黎明遠不遠鍾海不知道,但至少現在,他的黎明還遠沒看出個影來……
胡鐵花的辦公室。
兩名學生,一男一女,半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站在胡鐵花的辦公桌前。
“說吧,今天的考試是怎麼回事?”胡鐵花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茶水,“你們倆不要互相推脫,誰先說?”
說?說什麼?鍾海偷瞟了一眼身邊的陳嬌嬌,隻見佳人眼圈微紅,小巧的瓊鼻一直抽呀抽的,如雨打梨花般的小臉,當真是我見猶憐。要說也是你這小魔女去說,我反正是不先開口的。
陳嬌嬌仿佛感覺到鍾海在偷瞄她,不由鼓起有些微腫的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道:“老師,我,我真的看見他接到紙條……”
“哦?你怎麼還這麼說?胡老師當時不是仔仔細細檢查過我了嗎?什麼問題都沒有啊,你可不要再含血噴人!”鍾海馬上插口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