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微波爐的定時鍾響了,鍾海打開爐門,一股熱騰騰的霧氣就撲麵湧了出來,肉香四溢,直饞的怪老頭口水直淌,若不是鍾海攔在他身前,恐怕就要不顧自己‘仙長’的身份,動上爪子去搶。
鍾海也暗自咽了咽口水,今天的烤肉怎麼就特別的香呢?難道人就這麼犯賤,越有人搶的東西才越覺得稀罕寶貝麼?
待霧氣散去少許,那一塊塊金黃晶亮的烤肉便露出了其廬山真麵目,色澤飽滿、脆而不焦的肉麵上一層薄薄的油珠還在嗞啦啦地跳躍,旁邊還點綴著暗紅色的辣椒粉、棕黑色的孜然香料,以及一小簇翠綠的蔥花。
‘咕嚕’
鍾海、怪老頭兩人肚子不約而同一響,不禁對視一眼,才怪叫一聲,就不管不顧地猛衝了上去。開玩笑,手快有,手慢無,若不想挨餓,就別怕挨燙!
一場硝煙四起的搶肉大戰過後,究竟還是‘仙人’比‘凡人’高了那麼一點點,怪老頭捧著一個稍大一點的瓷盤,也不怕燙壞了手,樂顛顛的,得意洋洋地看著一臉沮喪地鍾海,嘴裏的烤肉兀自嚼得嘎嘎作響,仿佛在故意譏笑鍾海這個‘戰敗者’一樣。
總共三斤的烤肉,怪老頭就搶到了兩斤多,可算作大獲全勝了。
鍾海苦著臉,牙齦恨得癢癢地,丟人,太丟人了!自己堂堂一個年輕力壯的高中生,居然搶不過一個重傷瀕死的老頭?
氣憤地把自己搶到手的那一個裝著烤肉的小盤子往灶台上一擱,鍾海就想痛斥這個為老不尊、吃相難看的家夥,可誰知他才一放下肉盤子,怪老頭的眼裏便精光又閃,不禁嚇得鍾海忙不迭又把那肉盤給拿了回來,想抱在懷裏,但想想不放心,就有樣學樣地不顧燙舌之虞,拈起一塊味美多汁的烤肉就往嘴裏塞,生怕又被對麵那無恥的老頭給奪了去。
“燙!”
鍾海慘叫一聲,差點把嘴裏的烤肉給吐出來,不過好像又有點舍不得,隻吐出半塊露在嘴外,胸膛起伏不定,看上去倒似一隻熱得直喘氣的狼狽小狗,著實滑稽可笑。
怪老頭此時已心滿意足地吞下超過半斤的烤肉,卷了卷舌頭,看到鍾海這幅慘兮兮的模樣,不由幸災樂禍地奸笑起來:“哦謔謔謔,小友你沒有那金剛鑽,也敢攬這瓷器活?能者多勞,那些烤肉不如也讓老夫替你消化了吧,啊哈哈哈!”
鍾海好不容易搞定自己嘴裏燙舌的烤肉,恨恨地瞪了怪老頭一眼,知道這位‘仙長’有點人來瘋的老頑童性子,越搭理他,他越來勁,便不再多說,一邊將盛好的小菜和開了封的五糧液端到客廳,一邊指揮還抱著盤子,低頭猛吃烤肉的怪老頭:“咄!別光記得吃,去去,把這個折疊餐桌搬到客廳去擺好。”
經此烤肉大戰,鍾海心裏也放棄了對這怪老頭‘仙長’身份的最後一點尊敬……不當麵喊他老頭就算給他麵子了。
小菜配好酒,烤肉做主食,這頓晚飯下來,果真應了鍾海所承諾的那一道豐美大餐,吃得怪老頭是搖頭晃腦、心滿意足,滿臉的油膩舒爽,哪裏看得出是一個隻剩下三天殘命的老人。
鍾海見怪老頭吃得滿意了,便急忙把憋在心裏好久的事給問了出來:“仙長,吃完了,你也該和我說說什麼修行道的秘聞了吧?還有還有,最主要還是那些個‘小花招’可別掖著藏著,說好了要教會我的,您可別耍賴了哦!”
怪老頭打了了響亮的酒嗝,白花花的胡子也吹得飄了起來,他微眯著眼,紅著臉笑嘻嘻地說道:“小友這頓款待可把老夫給吃美了,百年來還是頭一次吃得這般暢快淋漓呢!你也別和老夫生分,看你本意,恐怕在心裏早罵了不知多少句‘死老頭’、‘老不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