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明忽然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秦家主啊秦家主,我該說你什麼好呢。你可知道,現在的秦風骨,可已經不再是當年在秦家堡,可以任由你們秦家所欺辱的秦風骨了……”
說著,周方明便將他所知道的,秦風骨近來在東川,已經在坤越帝國那邊的一些事情大致說了一下。尤其著重講述了秦風骨已經深得當今聖上所看重的事情,更是讓那邊的秦巍然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當年秦風骨從秦家堡逃出,然後進入了神穀學院,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甚至後來秦浩然設計將秦風骨打入洛江,從此了無音訊之後,他還曾為此心感歡慶過。
但最近幾年他一直頭疼著秦家堡舉步維艱的窘境,實在沒有心情留意到遠在東川那邊的事情,所以當他得知就連東川的堂堂乙級家族黃家都已經因為秦風骨而被連根拔除了之後,他也開始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當年在秦家堡的時候,他們是如何算計,如何欺辱秦風骨的,秦巍然當然不可能不記得。而且他還知道一點,秦風骨那小子從小就是個記仇的主,這件事情,他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不知不覺間,一個當年自己可以任意踩在腳下的毛頭小子,現在竟然已經成長為了一個自己隻能仰望的人物。
這種巨大的落差感,即便人老事精的秦巍然,也一時之間難以反應得過來。
周方明說完這些之後,又在秦巍然的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秦家主,這些年老弟我也拿了你們秦家的不少好處,我周方明不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但是現在時勢比人強,我能做到的,也隻有跟你說的這些了。接下來該怎麼做,還得靠秦家主你自己做主。”
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秦巍然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周方明已經走遠,在他身旁幾名長老上來問話的時候,他竟然都沒有聽到。
……
送走了祝鉞和柳宗二人,秦風骨也西門慶也帶著小白,準備從酒樓出來,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再好好看一看秦風骨當年生活的這個地方。誰知道這一走,他由得多久以後才能夠再次回來了呢?
二人剛走出酒樓,便聽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風骨……”
秦風骨的身體微微一滯,然後回身看去,原來卻是秦巍然正一臉皮笑肉不笑地朝著他這邊走了過來。秦風骨微眯著眼睛,淡笑著道:“秦家主,還沒走啊?”
看著秦風骨那一臉的笑容,秦巍然的心裏感覺一陣不舒服,可奈何現在他們秦家的情況確實不妙,實在不宜在這個時候再招惹上秦風骨這麼一個家夥。為了秦家,秦巍然還是決定把自己的一張老臉給豁出去了。
訕笑了一下,秦巍然道:“我是刻意在此等風骨你的,當然,還有西門公子,我想邀請你們到秦家堡一敘。”
“哦?”秦風骨故意拉長尾音奇怪了一聲,看著秦巍然道:“憑我和秦家主的交情,好像我們之間並沒有好敘的吧?”
聞言,秦巍然老臉一紅,還是硬著頭皮道:“不管怎麼說,秦家堡畢竟是風骨你的家,是生你養你的地方。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正是因為秦浩然那孽障,才讓我等誤會了你。如果可能的話,我們作為族中長輩,也希望能夠跟你坐下來好好解釋一下。”
誤會?還解釋?
秦風骨心中連連冷笑,如果說當年秦浩然和秦洛陷害自己誤入藏寶禁地的事情可以算是一個誤會,那麼秦巍然和那些長老們眼見神龍賜寶與自己,便不顧臉皮地想盡各種辦法來明搶暗奪,這也能算是誤會?
還有當時秦巍然在他背後的那一掌,那可是將當時秦風骨的命泉都給徹底震碎了。如果不是秦風骨自有機緣的話,恐怕早已經活不到現在,早在秦家堡的那個地牢當中化作了一堆白骨了。
現在秦巍然輕輕鬆鬆的一句誤會,竟然就像消除秦風骨這麼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怨恨,實在有些太過異想天開了些。
不過在經秦巍然這麼一提之後,原本還沒怎麼想重回秦家堡的秦風骨,此時心裏忽然生出了一股想要回去看看的衝動。秦巍然這老東西雖然向來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然後他剛才有一句話說的倒是當真沒錯。
秦家堡,確確實實曾是秦風骨從小生活的地方,就算別的他可以不再理會,可是他的親生父母,卻還是葬在秦家的後山上麵的。
既然這次都已經回來了,那麼多少也回去看看吧,就算他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已經沒有了多少記憶,但畢竟血濃於水,有些情感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泯滅的。
不多久,秦風骨和西門慶二人便跟著秦巍然,一同來到了秦家堡那高大的院門前。這座已經在風雨中屹立了好幾百年的大院子,曾是秦家多少代人苦心經營之後的成果,也曾有著無限風光的時候。
而現在,秦風骨卻分明感覺到秦家堡上下都充斥著一股異樣的氣息,壓抑而蕭瑟。尤其入院之後,幾乎都感覺不到多少人的聲息,顯得格外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