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他是啥想法,反正明天不給錢,就不蓋章。”柯楠斬釘截鐵地說著。
回到家裏,我詳細和柯楠講了品牌轉讓的情況,合同中的細節,和為什麼要避開胖子,提早去公證處單獨錄像的原因以及我擔心和猜測的事情。聽完後柯楠才恍然大悟。
“姐,這簡直是防狼、防盜、防家賊啊!這社會也太複雜了啊!”柯楠一直做裝修,是個心思澄明的孩子,從小到大就沒和人紅過臉打過架,所以對這些陰謀算計的事自然就很反感。
“沒事,姐能應付。不管這個品牌轉到誰那,創始人不在,品牌沒了靈魂就是個空殼,還有誰能比我更懂張銀匠?更了解它的內涵?隻要還有一線機會我就不會放棄。”
給柯楠鋪好了床,安頓好他之後我回到臥室,無法入眠。沒有人能理解一個即將失去孩子的母親那複雜的心情,五味雜陳,我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防禦手段,是否能奏效,這個世界太過現實,短短的幾天讓我看盡了世態炎涼和人情冷暖,無論如何我都要奮力一試。
一大早七點多,我就開上車帶著柯楠趕往公證處。計算好上班的高峰擁堵時間,剛好在八點半公證處開門時間到達。第一個進行了公證。簽字確認公證書時,我和柯楠特地要求刪除文字中出現的張銀匠,我向公證員解釋說,我申請的張銀匠商標是個圖案,準確地講應該是轉讓第***號商標,公證員聽後也認為有道理,重新更改內容後,我和柯楠先後簽了字。交待好所有的事,留下財務人員和柯楠在公證處大廳等胡胖子的到來,我幹脆跑到停車場,坐在車裏等他們。
遠遠地看著胡胖子大搖大擺得走了進去。我計算著時間,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柯楠他們幾個人一起走出了公證處,胡胖子一臉不高興的表情,鑽進車裏揚長而去。看到胡胖子走遠,柯楠他們才朝我的車走來。一上車就興奮地向我邀功。
“姐,你不知道,那個死胖子還想和我耍滑頭,非說要等你來才行,我毫不客氣地和他說,我姐昨晚和我交待好事情,一早就飛北京辦事去了,回來需要半個月,她是找她的同學融資去了,你想等就等吧,鼻子差點沒把他氣歪了。後來該簽字的時候,他不給錢,我就是不簽,幸虧咱早有防備,那死胖子居然說要出去找個銀行轉賬,我說我們帶著刷卡機呢,多少都能刷,啥卡都管刷,把那個死胖子堵到死胡同裏,最後他實在沒啥話可說了,隻好把30萬刷到卡裏了。姐,你是沒見那胖子氣得臉比豬幹還紅。這種人就得這麼治他。”
“還好,我還真怕他再出點啥妖蛾子你們倆對付不了他。公證書上他沒看出啥問題吧?”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那個胖子總以為自己多聰明,總是想算計別人,最後被算計的其實是他自己。”柯楠眉飛色舞地和我說著。
我把柯楠送到火車站,看著柯楠遠去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淚又掉了下來。這是柯楠給我當上法人後,不知道多少次被我忽然從雲陽拉來簽字了,不論是貸款還是公司變更等等需要法人出席的事務,柯楠從來沒有推辭過。哪怕是半夜也會擠上最後的一趟火車趕過來,而我從來沒給柯楠分過一次紅,發過一分錢,對於家裏的每個親戚我都充滿了愧疚,這份親情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還了。
開車走在回公司的路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在清醒中失去遠比在昏迷中失去更痛苦,我寧願自己像十年前失去那個無辜的孩子一樣昏睡過去,也不想像現在清醒的活著,心如刀割。
賣掉了品牌,關停了公司,我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