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無數的蘋果碎渣和汁液在狹小的病房裏漫天飛濺。
子彈連續擊碎第十個蘋果時,速度已經減弱了零點一秒,裘織琳順勢倒下。子彈擊中身後的沙發仍然去勢不斷,又把地板瓷磚射得粉碎。
她躺下時大長腿往茶幾上的腎白金保健品一勾,連盒包裝的腎白金以極快的速度衝向荀崇峻,重重砸在他的臉上。
保健品雖然很輕,但是由裘織琳腳下使勁踢出,產生巨大的動能,力量增加不止百倍,盒子包裝破開,連同裏麵的藥瓶跟著碎裂,一百粒淡青色的藥片飛散而出。
荀崇峻被撞得仰後便倒,手上的自動手槍連續擊發,砰砰砰打在天花板上。
裘織琳單手在沙發上一撐,一條長腿直直抽了過去。
荀崇峻發誓這是自己有生以來反應最靈敏的一次,當即從床上躍起,雙腿後揚,踩在了窗戶的格子裏。
裘織琳去勢不絕,長腿一擊,當場將不鏽鋼製作的床架從中間踢塌,幾根杠子猛烈的衝擊地板,連帶著砸碎了好幾塊地板磚,發生一陣巨響。
荀崇峻冷汗迭出,繼續舉槍向裘織琳瞄準射擊。
裘織琳向前一竄,高速運動中的子彈連她的邊都沒摸到。
她伸手在倒塌的病床上抽出潔白的床單,手腕輕輕一抖,床單立即合攏成束,毒蛇一般卷向荀崇峻的脖子。
這個時候的荀崇峻連瞄準都做不到,朝裘織琳的方向胡亂射出剩下三顆子彈,便把手槍順手一扔,從窗戶跳入陽台。
其中一顆子彈擊中床鋪的鋼架,叮的一聲彈開。
裘織琳看得分明,手頭一晃,把子彈頭撈在手裏,向前甩出。已經扭曲變形的子彈頭準確無誤擊中剛剛落地的荀崇峻的腳後跟,把他的骨頭打成碎片。
他顧不上劇痛,立即雙手扒拉陽台護欄想跳下去。
然而為時已晚,一隻手從後麵伸出,鐵箍似的捏住他的後頸,巨力傳遞而至,再也動彈不得。
“薔薇的好處很好拿嗎?”裘織琳冷冷的說,手臂微一用力,將荀崇峻虛提至半空,腳跟的傷口兀自不停往下淌血。
她身軀巨大,拎著一個身高一米七左右的漢子便如拎小雞似的,站在陽台,隻需手上一動,便能將對方拋下十五樓的高空,威風凜凜猶如女戰神。
“隊、隊長……對不起,我妻子在薔薇手上。”荀崇峻艱難的回答道。他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裘織琳這麼快就探聽到了他出賣情報的秘密。
“再問一次,薔薇在什麼地方?”裘織琳稍微收緊手上力道,將荀崇峻的後頸骨骼捏得哢哢直響。
荀崇峻勉強應道:“我、我不能說……”
“那就好,你的妻子我會救出來,但叛徒必須死。”裘織琳半句廢話不肯多說,立即用力捏斷荀崇峻的脖子。後者一聲不吭,腦袋一歪,就此咽氣。
外麵傳來哐哐的撞門聲,警鈴大作,裘織琳知道保安到了,剛才連續槍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分外刺耳,又是高度戒備的軍區醫院裏,任誰都知道出了事。
裘織琳已經退伍兩年,惹上麻煩不好說清,更不願與來者過多糾纏,將屍體隨手扔在地上,手搭住陽台邊緣從十五樓的高空躍下。
落到第十三樓,裘織琳玉手伸出在陽台上一壓,墜落之勢減緩了許多。她繼續下墜,到第十一樓陽台又依法炮製,連續數次,幾秒鍾時間便已安全落回地麵,在這朦朧的夜色中誰也沒有發覺。
從中海來到象京追查薔薇的下落,裘織琳沒有馬上去找過去的老戰友,而是在象京轉了十來天,連年也是在這裏過的。
十八歲入伍二十四歲退伍,她幾乎沒過過年,這新年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裘織琳首先通過關係查找近期的海關出入境記錄,結果還是給她發現了蛛絲馬跡。薔薇化身為法國某公司員工愛麗絲以旅遊簽證在嶺南省廣南市入境,這位愛麗絲很快就消失了,在國內全無蹤跡。
入境的第四天發生了猛獁等人遭遇襲擊的事件,此後薔薇一直銷聲匿跡。
但裘織琳又在派出所網絡監控係統發現一月十七日,一個入住金茶花大酒店的外國女性,雖然監控視頻中她的栗色頭發變成了金色,裘織琳還是從這人的走路姿勢判斷出她就是薔薇易容改裝。
在這之後第三天,市區發生一起針對外國人犯罪的案件,兩名印度人死在紅櫻桃路的住宅,家裏財物失竊。死者均是一擊致命,身上沒有更多傷口。看上去似乎是一樁搶劫殺人案,但警方隨後在附近的陰溝找到死者遺失的珠寶,很可能是凶手故意造成入室搶劫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