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廖學兵驚醒過來,重新坐直身體,說:“我吃飽了容易瞌睡。”
董修竹忍著氣說道:“我們龍虎拳場所有人員的前程都係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他怎能不緊張?這場拳賽等於把全副家當押上,成敗在此一舉,就說是決定今後的命運也不為過。廖學兵如此漫不經心,似乎渾然沒把對決放在心上,董修竹幾乎快要急死了。
血獄拳場開在東城區最豪華的海棠夜總會第十三樓,這個在西方不太吉利的數字也讓拳場蒙上一層黑暗的色彩。
格局和龍虎拳場差不多,但規模要大上一圈,各種設施和裝修也更奢華。大廳分為上下兩層,就像歌劇院的觀禮台,下層是普通觀眾區,上層是貴賓席,充滿二十一世紀初期暴發戶一般的審美觀,恨不能每一處地方都用黃金白銀鑲嵌起來。
能容納六百人的大廳裏座無虛席,這裏有終日飽食無所事事的貴婦,也有無聊寂寞想尋求刺激的富二代,還有純粹想在賭局中撈上一筆的賭徒,更有大量兜裏揣滿銀子的公司老總和地方官員。
廖學兵一行已於半小時前抵達,龍虎拳場老板董修竹帶人前來踢場的消息瞬間傳遍血獄拳場。
地下拳場的圈子看上去很大,其實也很小,龍虎拳場前天晚上被血獄拳場鏟了攤子的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今天又帶人過來,這是毫無疑問的報複行為,對此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即將上演的戲碼必定非常精彩。
廖學兵一行包下三個貴賓間就坐,正遙遙對著大廳中間的比賽擂台,對下方的所有動靜一覽無餘。此時擂台上空無一人,正上方的大屏幕也沒有任何顯示。
沒過多久,葛鬆帶著拳場經理過來了。一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肥頭大耳,初看上去麵相和善,然而眉宇間卻隱含凶厲之色,顯示他沒那麼簡單。
“哈哈,是什麼風把莫老板和董老板都吹過來了?”人沒到,語先至,葛鬆春風得意出現在包廂門口。
廖學兵摁住躁動的董修竹,起身迎上去,微笑道:“你就是那個在神月酒吧脫褲子耍流氓,被痛打了一頓的葛鬆葛老板?”
葛鬆發現是個從沒見過的愣頭青小年輕,臉色當即一變,冷冷的道:“你是誰?我和莫老板董老板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
廖學兵又道:“聽說那次葛老板被見義勇為的酒吧老板當做皮球一般從酒吧直接踢著滾到大街上,真是精彩之極。”
莫寰宇和董修竹還沒知道這件事,聽廖學兵一說,不免相視一笑,眼中盡是揶揄。
葛鬆見他當眾把自己的醜事大聲的說出,其中不乏添油加醋,隻單單兩句話便把自己塑造為一個無知、可笑、自不量力、品格低下的醜角。
他經常酒醉鬧事,屬下大多知情,卻沒誰敢這麼大膽的宣之於口。
葛鬆心頭早已大怒,臉上卻不動聲色,道:“老大談事,小弟也敢打岔,毫無尊卑之別,來人!給我掌嘴!本人今天就代替莫老板教訓教訓你這狂妄之徒。”
兩個壯漢從身後撲向廖學兵。
他這麼做,其實有個緣由。前幾年葛鬆、莫寰宇以及其他幾位大佬在望江樓談判,葛鬆為了滅莫寰宇的威風,故意安排一名嘴尖牙利的小弟上去對莫寰宇挖苦嘲笑,極盡嘲諷之能事。
沒想到莫寰宇抬起江湖規矩的講法:老大聊天,你一個小弟在這裏說話,還有沒有家教了?既然你葛鬆不管,那麼我就代替你管管下屬。
於是乎,莫老五命人把那小弟抓到旁邊,幾個連環大巴掌,隻打得小弟臉皮破裂,牙齒也脫了五顆。
被人如此打臉,偏偏葛鬆還沒法分辨,一直懷恨在心。其他大佬也隻當做看笑話。
現在這個報複的機會終於來了。
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夾擊,胳膊粗壯,孔武有力,氣勢洶洶,看樣子沒少練過。
然而廖學兵矮身避讓,兩隻胳膊肘同時伸出,兩個壯漢便不可避免的自動撞了上去。隻聽砰砰兩響,兩人同時鼻血長流,捂住鼻子不知所措看著葛鬆。
廖學兵逼近葛鬆,冷冷站在他麵前,說:“管好你的下屬,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老子可不是誰的小弟。”
這時拳場保安洪保剛小心翼翼進來,見了廖學兵臉色又是一變,湊在葛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原來是這小子,那也算是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