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赫靜坐著呼吸吐納,再加上飯後肚腹飽脹,慢慢的感覺到一股倦意湧上心頭,竟是不知不覺失去意識,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按在他肩膀上,讓他驚醒過來。
“啊,師父,我……”
廖學兵沉聲道:“呼吸吐納是一個沉思冥想的修行過程,千萬不能睡著。”
張敏赫羞愧萬分,連臉都憋紅了,說:“師父,你聽我解釋,剛才我也不知道搞的,想著想著就模糊了……”
“記住,緊守靈台清明,放鬆但不能懈怠,閉眼但不能睡著。”
“是、是。”
廖學兵說:“現在隻是示範,以後你就照著我的方法,每天早晚各一次,呼吸吐納三十二個周天。等你有了氣感,我再傳授你更深入一點的知識。”
“氣感?”張敏赫又問:“這是什麼?”
“你練習一個月後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廖學兵看到角落的行李,說:“行李都有什麼?怎麼不放到衣櫃裏去?”
行李是一個大號深棕色拉杆箱,半開著,縫隙處可以看到服裝的衣料。
張敏赫說:“我沒衣櫃的鑰匙,打不開。”
宿舍裏兩個衣櫃,分別提供給兩名學員使用。為了保證彼此的隱私,加設了鎖頭,張敏赫沒鑰匙自然打不開,他又不好破壞武館公物,隻好這麼留著。
廖學兵伸手試試衣櫃門口,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怪味在這裏麵。”
張敏赫走了過去,使勁嗅嗅鼻子:“好像是。”
廖學兵手頭微一用力,那衣櫃門口的鎖頭一下被掰開,一股濃烈的血腥腐臭氣息湧了出來。
“啊呀!”張敏赫不禁驚叫出聲。
兩人定睛望去,隻見偌大的衣櫃裏斜靠著一具麵相猙獰醜陋的屍體,身穿破舊的普通服裝,衣服上染滿血跡,麵部高度腐爛看不出年齡,周身腫脹,心髒處一個傷口,血液結成深褐色,看樣子早已死去多時。
“這是誰!”
“怎麼有人死在這裏!”
兩人同聲喝道,相互對看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莫名其妙且慌張的神色。
是啊,任何人突然看到家裏有具屍體,都會情不自禁的慌亂。
廖學兵馬上鎮靜下來,拉著張敏赫退開兩步,道:“你這兩天清理武館,發現有什麼異狀嗎?”
張敏赫茫然的搖頭,回憶了一會兒,說:“我昨天一來就在各處打掃衛生,到很晚了才隨便在這間宿舍躺下,實在累得緊,也沒來得及看看什麼,早上一大早就起床做事,在宿舍時間沒超過五個鍾頭,都在睡覺。”
他混跡韓國地下黑拳界親手打死過人,性情練得十分冷酷,倒沒害怕,隻是覺得詭異得緊。
兩人不敢去觸碰屍體,廖學兵捂住鼻子仔細辨別,道:“看這外形,至少死有一個月了。這個月時間,武館一直都在改造裝修,宿舍樓沒動過,也沒有工人進來。死的又是我們誰都不認識的人,這可奇了。”
張敏赫搖頭表示難以理解,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師父,是不是應該先報警?”
“報警是肯定要報警,但我們先看看,萬一其中隱藏什麼針對我們的不利因素,也好布置布置。”
“師父,既然這人死了一個月,跟我們武館哪有什麼關係,看起來都是淺草道場做的。”
“一個月前?”廖學兵突然靈光一閃,想起那天午後自己獨身一人前來觀察淺草道場,那個藏匿在宿舍樓的黑影。
當時還以為是小偷,現在想來可沒那麼簡單。動作敏捷、熟悉地形、鬼鬼祟祟、道場沒失竊任何東西、死了個人,種種因素結合起來,似乎構成了這樁殺人案。
“難道是淺草道場的內部仇殺?”
張敏赫道:“我們該怎麼辦?”
廖學兵說:“還是得請鄧老板出馬。”
寧青蓮和袁野等人也聽說了宿舍樓突然出現死屍的事情,上來探視。寧青蓮隻看一眼便被死屍的恐怖形狀惡心得說不出話,袁野、劉超鴻幾個勉強陪在旁邊替廖學兵分析情況。
沒多久鄧鋒也帶著人趕了過來。兩名調查局的探員剛剛下班收拾物件準備回家,又接到鄧鋒臨時加班的電話。
抱著手站到廖學兵身邊,探員稍微檢視了一下屍體,鄧鋒皺眉說:“這是刑事案件,你應該報警才對。我們調查局不管這些瑣事。”
“可能跟淺草道場的人有關係。”廖學兵把那天遭遇黑影的情形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