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參裝在外形古樸的木製盒子了,通體血紅,散發著瑩瑩光芒。
李丹嶽取出捧在手裏細細端詳,聞到一股人參的清香,許博又讚道:“好家夥,看這皺紋,這體型,當真百年難得一見。”
“別像個鄉巴佬似的。”李丹嶽皺眉,拿過水果刀將血參切片,一刀下去好像切皮革一樣,又硬又韌,費了半天功夫才切開。
裏麵的質地像是雞血石,殷紅似血,晶瑩透亮,氣味更濃鬱了,滿屋子都是薄荷混合著甘草似的清香。
李丹嶽心中一動,這血參看起來並非凡品,果然奇異得很。
把一片含在舌下,隻覺入嘴清涼微苦,又有點回甘。
許博忙問:“嶽少,感覺怎麼樣?好吃嗎?”
李丹嶽一時沒感覺這血參有什麼不同,說:“人參還不是藥?藥有什麼好吃的?你想吃也來一片?”
許博不知不覺咽下一口口水,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好像沒什麼特別之處啊。”李丹嶽剛說完,津液從兩頰生出,帶著甘甜的味道,不覺把血參吞下肚子。
“嶽少,要不要放糖一起服用?”
李丹嶽瞪了他一眼,許博連忙住嘴,站在旁邊不再說話。
一股暖流從丹田處升起,讓整個小腹都變得熱烘烘的,他趕緊在沙發盤膝坐下,呈五心朝天坐姿,默默運起功訣調息。
洪正武館自有一套呼吸吐納的獨門功法,李丹嶽提起一口氣緩緩吐出,直至將肺部空氣完全排淨,借助血參氣感暖流的作用將吸入的空氣降至丹田氣海,閉氣調息約五秒鍾,才由丹田處運作,經肺腑、氣管、喉間重新吐放而出。如此反複,一次深呼吸長約十二秒鍾。
許博見狀知道血參起了作用,忙守在旁邊不敢稍動。
三十二周天之後,李丹嶽睜開雙眼,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隻覺四肢百骸暖洋洋的,一股精力似乎源源不斷從下丹田生出。
“嶽少,怎麼樣?”許博急忙問道。
李丹嶽靜靜看著自己的雙手一動不動,就好像獲得完整身體的沙魯在審視自身:“這血參果然有點效果。我的力量,又回來了。”
許博大喜:“嶽少,真的?”
李丹嶽微微點頭,傲氣十足,“你把那張椅子搬過來。”
一張實心櫻桃木做的西式搖椅,又大又沉,重不下二十斤。
李丹嶽有心要模仿裘織琳一腳挑飛桌子再一拳擊穿的畫麵,當下伸腳試了試,一用力之下沒挑起來,倒是把搖椅蹬翻了。
許博不知嶽少哪裏出了差錯,把搖椅扶正。
李丹嶽道:“搖椅太晃了,不好用腳。”
氣沉丹田,淩空躍起,半空中使了個李家獨門身法,右掌伸出化掌為刀,以獨劈華山之勢重重斬向搖椅。
許博不等嶽少落下,早已舌綻春雷高聲喝道:“好!身如蒼鷹,勢若奔雷!嶽少真乃……”
李丹嶽一掌劈在椅背上,啪的一聲,椅子紋絲不動,自己身子歪開跌在地上,差點被把腰給扭了。
這時許博的喊話才結束:“……天下無敵也!”
李丹嶽捂著手臉色鐵青,額頭冷汗迭出,剛才使力太過剛猛,掌緣青腫一片,一下子疼得慌。
許博知道喊錯話了,不過這時可不能解釋什麼,唯有把話題略過,滿臉關切的湊過去:“嶽少,怎麼了?”
李丹嶽沉默不語,一屁股坐進沙發裏。
許博不敢多問,在藥箱裏找來一瓶正紅花油。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我明明感覺丹田的氣已經出來了。”李丹嶽喃喃道,索性起身在大廳裏繞著搖椅轉圈,又拿起血參切片聞聞氣味。
“要不,給館主打個電話問問?”許博跟在後麵像個忠誠的狗腿子,賠笑道。
李丹嶽斷然拒絕:“不行。”
他走火入魔至今,從被武館所有人眾星拱月的神壇跌落到現在眾人不聞不問的窘境,老早就憋了一口怨氣,想的是除非自己已經治好,重登人生巔峰,否則不會主動給父親打電話。
許博繼續苦想,“那個,是不是隻吃一片,藥效不夠,必須得吃完整棵血參才行?”
李丹嶽靈光一閃,道:“對對,有道理,我經脈閉塞多年,才剛剛有些疏通的樣子,不應該太過急進。像那種武俠小說裏的靈丹妙藥一吃就會變身終極超人,是不可能的。”
他這口怨氣憋得太久,以致丹田在血參的作用產生些微氣感,便讓狂喜衝昏了頭腦,做出可笑的舉止。
這時慢慢回想,覺得自己太不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