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男咬咬牙,拾起一柄鐵錘,想想放回原位,又抓起一柄匕首,道:“也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讓你痛快點。”
梁老西驟然大罵起來:“裘織琳,我跟你哥廝殺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有什麼資格處置老子!?”
裘織琳默然不語,從褲兜掏出一副指虎套在手指上。
那副指虎黑沉沉,不知用什麼材質製成,前端棱角分明,看著不起眼,套在裘織琳手上卻讓人不寒而栗。
梁老西心頭一緊,罵得更歡了:“小娘皮,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在鋼鐵兄弟會打天下時你在哪裏?你有什麼本事帶領大家混中海?”
裘織琳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肘關節,眼睛閃出幽深的光芒。
梁老西終於堅持不住了,求饒道:“行了,我說我說!你哥哥想把公司做大,開設武館,觸動了某個武林大佬的利益,所以,他出錢收買了我和白甘蔗!”
“沒用,這個消息我早就知道。”裘織琳一拳砸在梁老西左臉。
隻聽啵的一聲輕響,然後鐵鏈劇烈震動,梁老西像蕩秋千一樣飛起,半空中噗噗噗灑出十多枚被打斷的牙齒,直到撞上高達五米的鐵皮頂棚又落了回去。
晃了幾圈,鐵鏈漸漸靜止,吊在上麵的梁老西翻著白眼,嘴裏噴吐白沫,臉皮被指虎的鋒口撕開一片碗大的皮肉,血淋淋的,連光禿禿的牙床也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這一拳,就算是五百斤的大水牛都未必承受得住!何況一個活人?
裘織琳脫掉指虎,說:“沒有人背叛了鋼鐵兄弟會還能若無其事。亂棍打死,不準用刀。”
墨鏡男悚然失驚,應道:“是!”
周圍的手下轟然應諾,提起鐵棍一記又一記揮了過去,片刻之後,梁老西呼吸停止,不再動彈。
隻有地麵飛濺的一串串血斑昭示了一切。
鋼鐵兄弟會原為裘誌鈞創建,在城北一帶興起,最開始做的是收取街區保護費的低級小事。裘誌鈞謀求發展,一力擴張,逐漸把業務擴大到了走私上麵。
他手腕既強,又有眼界魄力,業務越發興旺。手底下一幫兄弟也是好生了得,凝聚成一根繩子拚命奮鬥圖強。城北一帶人人為之側目,風頭最盛的時候甚至蓋過千嘉順公司,無人敢惹。
積累了原始資金,裘誌鈞野心勃勃準備洗白組織,成立公司。正他大展宏圖之際,背後的敵人出現了。
利益分配問題引起一些成員的不滿,裘誌鈞打算積聚資金做大做強,另一些人卻想著把錢分掉快活瀟灑去也。裘誌鈞不免擋住了他們的財路。
爭執越久,雙方的裂痕就越來越大,當貪欲壓倒手足之情時,他們決定除掉裘誌鈞。
叛徒密謀把兄弟會的資產低價賣給一家大集團,並引來大集團的殺手,將裘誌鈞的消息出賣給對手。
經過長期策劃,裘誌鈞在一條小巷裏遭遇埋伏,被六名強大的敵人聯手殺害。
鋼鐵兄弟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變成一盤散沙,會中將近十億的資產被瓜分一空。
而裘誌鈞的心腹手下則遭到叛徒們清洗,死的死傷的傷,曾經雄心萬丈的鋼鐵兄弟會徹底淪落了,連最微弱的幫會也敢衝他們叫嚷。
眼看裘誌鈞多年的心血即將化為烏有,他的妹妹裘織琳回來了,帶著一對近乎無敵的拳頭和無盡的怒焰。
裘織琳今年二十六歲,曾考入中海大學中文係,隻讀了半個學期,後被招入軍隊,服役於海軍陸戰隊最精銳的銀鑽石突擊隊,這是一支我國單兵能力最強悍的隊伍之一。(十多年後的螃蟹委員會戰神杜隱橋也出身於銀鑽石部隊。)
她在中東地區參加過維和行動,親手格殺一百多名恐怖分子,積功當上隊長,帶領隊員們出生入死,在炮火連天的戰場立下汗馬功勞。
得知兄長身亡的消息,裘織琳放棄授銜中校的機會,提前退役返回中海,開始收攏鋼鐵兄弟會殘部,發誓要為兄長報這血海深仇。
她的賺錢能力遠不及裘誌鈞,但是她的手段更直接,她的拳頭更淩厲,她的意誌更堅定,她的名字連最殘忍的敵人聽了也會膽寒。
經過兩年時間,兄弟會重新組織起來,梁老西是他們抓回的第四名叛徒。
而裘織琳也從銀鑽石部隊的“銀玫瑰”變成了道上人人聞風喪膽的“女暴龍”。
現在,她站在空地中間靜靜看了看鐵鏈下微微晃動的梁老西屍體,轉身離去。
“有些事情,隻能用鮮血才能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