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存德當時沒有立刻出手,而是想收廖學兵為徒,一是因為廖學兵的身手,讓他動了愛才的念頭,二來,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他自己,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多年,不願,也不敢再沾染這些是非。
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對於武林人士來說,可不僅僅是一句虛言,不像現在的一些老幹部老教師,退休後還能被返聘。
金盆洗手,是武林中很正式很嚴苛的規矩。
在當天,要邀請許多前輩,同道前來觀禮。
一旦金盆洗手後,就相當於武林上已經沒有這號人物了,所有的恩怨情仇,哪怕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也要一筆勾銷。
而要想平安完成金盆洗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武林上的那些敵人,可不會輕易放過。
當年在金盆洗手的典禮上,盛存德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才成功擊退敵人,安然退了下來。
這道緊箍咒套在腦袋上,他再次出手,就相當於重出江湖,不但名聲壞了,往後的麻煩也會源源不斷而來。
所以當時,徐貞妍和盛存德談條件,他才答應下來,讓廖學兵平安走出盛元武館。
就在這時,那白褂青年走了出來,雙手握緊,明亮而銳利的眼神,猶如兩道刀鋒,落在廖學兵身上,毫不客氣的質問道:“你就是廖學兵?”
沒等廖學兵回答,他再次開口:“廖學兵,你記住,我叫康定疆,你打傷我師兄弟,我要你的命!”
廖學兵眯起眼睛,一道精光散射出來。
老廖在江湖中闖蕩多年,自然是看的出來,這個康定疆,絕非什麼良善之人,手上絕對有著不少鮮血,戾氣十足。
不過也不怕他,廖學兵微微一笑:“替我向令堂問個好。”
康定疆眼中凶光閃爍,冷笑不止:“你真不怕死?”
“從十五歲到現在,我修理過一百個和你一樣狂的小兔崽子。”
康定疆越發好笑,看看廖學兵的胳膊,倒是挺講江湖道義的說:“你現在受傷了,我不想趁人之危,定個時間吧,我們一局定勝負,到時候……”
話沒說完,盛存德使勁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定疆,不要胡鬧,你即將參加少年拳聖之爭,這段時間要養精蓄銳,不得妄自與人爭鬥!”
“可是……”
“沒什麼可是!”說著,盛存德看向廖學兵:“廖師傅,之前的事情,我們已經一筆勾銷,至於以後的事,就各憑本事吧,現在,請你離開。”
聽到師傅這麼說,康定疆嘴唇動動,終究是忍了下來。
老廖深深看了盛存德一眼,笑道:“盛師傅,你這徒弟有點凶,嘴皮子很溜,不過這可不是什麼本事,拳頭不夠硬,終究是要被人打死的那天。”
“你!”
康定疆陡然跨出一步,猶如箭在弦上,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動雷霆般的攻擊。
廖學兵臉上仍是一股古怪的笑容,腳下暗暗蓄勢。隻待對方稍有異動,便會一腳踢斷他的脖子。
見兩夥人火氣越來越大,沈靜姝發飆了,站在中間氣衝衝的嚷道:“你們夠了!這是醫院!你們還想打架不成?信不信我報警把你們都抓走!回去,都給我回去,回病房!”
盛存德眉頭皺了皺,擺擺手:“算了,先回去吧。”
四人朝走廊深處走去。康定疆一個回頭,朝廖學兵指了指,眼中顯露出威脅之意。
廖學兵正想說些什麼,卻被沈靜姝狠狠瞪了一眼,強拉著胳膊,拉回了病房。
病房中,沈靜姝有些好奇的看著廖學兵,問道:“你認識他們?”
老廖撇撇嘴:“認識啊,那兩人都是被我打成這樣的,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沈靜姝眉頭皺起,心中暗暗想到這人好暴力,不過倒是挺有本事的,文采斐然,而且還會武功。
“你練的是什麼拳?”沉默了片刻,她再次問道。
老廖笑笑:“你想學啊?我可以教你,其實我最擅長的,是一門武林上已經失傳許久的少林絕技。”
沈靜姝有些興奮:“什麼啊?”
“龍爪手。”
聽到這三個字,沈靜姝似乎想到什麼,臉色一下子紅了,踢了廖學兵一腳:“流氓,你能不能正經點?”
“什麼流氓?龍抓手跟流氓能有什麼關係?”廖學兵滿臉嚴肅:“真是龍爪手,如假包換,我這門武功,不但能殺敵,而且還有不為人知的功效。”
沈靜姝氣惱他出言不遜,強忍著心中的好奇,就是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