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道場位於中海市西北,一座占地近千平方的武館,成立於三年前,法人代表是日本拳術名家藤田英樹,主要傳授的是日本劍和柔道。
開始的時候熱鬧過一段時間,後來韓流興起,跆拳道逐漸擠占了柔道的市場,生意自然就冷清下去了。
當然,淺草武館存在的目的,並非為了賺錢,不然早已關門大吉。
夜半三更,淺草道場燈火通明,寬敞的練武場,光滑明亮的木質地板上,盤膝坐著一個男人。
他身穿和服,赤著腳,外表將近四十歲,身材高大魁梧,麵目方正,眼睛明亮,全身流露出一種沉靜如淵的氣勢。
這個男人就是淺草道場的館主藤田英樹。
說是道場,其實正式的日文名稱是淺草學館,翻譯過來便成了道場。不過館主還是叫館主,不然稱呼為“場長”之類的,別人指不定還以為他是哪個山頭的林場負責人。
藤田英樹出身日本名門,祖上曾經是天皇近衛。
日本明治維新以後,國內進行資本主義改革,天皇的政治權力受到約束,但皇室的武裝力量卻更加強大,在世界各地搜羅了一大批高手,藤田英樹的祖上是其中的佼佼者。
藤田英樹家學淵源,自身天賦也算相當不錯,僅僅用了二十年的時間,便在日本武道打響名頭,學館開遍東亞。
這間淺草道場,是他進軍華夏的第一顆探路石,也是極其重要的橋頭堡。
此刻道場裏寂靜無聲,冷清清的燈光打在人臉上顯得十分慘白。
藤田英樹身前,跪著三個氣息萎靡的大漢。
隔了一會兒,藤田英樹用生硬的漢語,問道:“說說,你們都是什麼的幹活!”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平靜,條理也不太通順,但對麵三名壯漢還是聽得出其中所蘊含的怒火。
跪在最左邊的男人根本不敢抬起腦袋,低聲說道:“藤田君,剛得到消息,鼎盛會所被攻陷,餘強被抓走,劍魚算是完蛋了。”
“是誰抓走的餘強?”藤田英樹斜了那人一眼。
“接手的是最新崛起的一股勢力,老大叫做廖學兵,今年才剛剛大學畢業。這個人是流氓混混出身,身手不弱,還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
“豈有此理。”
藤田英樹臉色鐵青,站起身赤腳在草席上走來走去。
三人更加低眉順眼,看都不敢多看他一下。
“我遞給劍魚公司的五十萬元,那就通通沉沒了嗎!?”藤田英樹大聲說:“你們搞砸了我的事情,到底誰來負責?”
他本意是想說“五十萬元通通打了水漂”,但中文不太利索,一時之間想不到合適的詞語,隻好用“沉沒”來代替。
幸好對麵三名壯漢腦子也不算殘廢,基本聽明白了意思,勉強分辨道:“那個廖學兵突然橫插進來,這事我們根本沒有預料。”
這三人本來就是藤田安插在劍魚的棋子,想要獲取餘強的信任,一方麵是掌握更多的人手,在關鍵時候發揮作用。
另一方麵,則是想辦法套出餘強劈掛拳的練習方法。
藤田為此謀劃許久,花費了許多人力物力,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落了空。
劍魚在中海也算是個實力不錯的小幫派了,竟然在一夜之間被人團滅。
“廖學兵。”藤田英樹看向外麵深邃的夜空,用漢語說出廖學兵的名字,臉色越發沉靜下來,朝最左邊的一人問道:“那件東西的下落,查到沒有?”
那人回答:“抱歉,藤田君,餘強經常出入的地方,百分之九十五我都查過了,隻剩下唯一的幾處,他從來不讓任何人進去。一是鼎盛會所內部的密室,二是他在郊區的別墅。進入密室的方法,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不過,別墅的門禁和鑰匙,我已經偷偷配到了。”
藤田臉色稍緩,站起身來,抓起旁邊兵器架上,一把明晃晃的東洋刀,虛空揮舞了幾下,發出咻咻的風聲,說:“誰去試探一下那個廖學兵的底細?”
那壯漢立即起身朝藤田英樹點頭,大聲道:“請讓我去吧!”
“你不行。”藤田英樹搖搖頭:“叫櫻舞去。餘強不碰女人,我不信這個姓廖的,也能坐懷不亂!告訴櫻舞,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廖學兵!找到那件東西的下落!”
“是!”左邊的男人重重點頭,站起身來,帶著兩個手下朝外走去。
“站住。”
三人剛走出幾步,聽到藤田忽然開口,腳步不由一滯。
藤田赤著雙腳,雙手持劍,幾步竄到這人麵前,一道寒光猶如閃電般亮起,朝他當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