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結賬你下個月別抽煙了。”女人怒氣衝衝的鑽回廚房。
聽到這些話,廖學兵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他隻道和老板有點交情,月底有錢時再結賬就是,卻是沒計較到老板娘的態度。
廖學兵忽然感覺到沒錢真難受。摸出電話,給葉小白發了個短信:“老地方,速來,有事。”
“老板,再來一瓶啤酒。”
廖學兵又叫了一瓶酒,咕咚悶了一大口,抽上根煙,心想老子這是要被逼上梁山當好漢的節奏……
老板娘抱怨歸抱怨,一會兒還是讓老板把飯菜端上桌來了。
走到桌跟前,老板悄悄說道:“小廖,你別往心裏去,阿芸她就是這個樣子,你愛賒賬多久就賒多久。”
廖學兵點點頭:“沒事。”
客人漸漸的越來越多,老板跟著忙碌起來,顧不上與他廢話。
小白還沒來,廖學兵又多報了幾個菜,習慣性剛想點根煙,煙盒空了,起身到附近的小賣部買煙。
雖然這飯店裏也有煙賣,不過吃飯都是記賬,廖學兵也不好意思再要煙,省的聽老板娘閑話。
廖學兵沒走一會兒,嗤的一聲,飯館門前,刺耳的刹車聲陡然響起。
一輛黑色本田車突然從對麵街道直衝過來,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刹車線,車頭碰翻了飯館門口的蒸鍋才堪堪停住。
蒸鍋旁七八碗扣肉通通灑在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濺,鍋子哐啷哐啷滾到牆角去了,店裏客人都嚇了一跳。
老板眉頭一皺,一路小跑過去,他是個老實人,自己攤子被撞了倒也沒什麼,花不了多少錢,傷著人可就麻煩大了。
到了車跟前,還沒說話,車上跳下兩名年輕人,脖子上掛著粗大的黃銅項鏈,手裏提著棒球棍,一個頭頂是狂野的殺馬特發型,一個是遮住半邊麵孔的洗剪吹發型,都染成五顏六色,看起來臉色不善。
“小哥,人沒事吧?”老板怯怯問了一句。
為首的年輕人在半空中虛揮了一記棒球棍,叫道:“你就是老板?我正要問你呢!鍋子放在門口阻礙交通究竟怎麼回事?碰壞了我的車你說怎麼辦?哥這車多少錢你知道嗎?”
按說蒸鍋就緊挨著飯館門口,邊上是人行道,距離大路足有五六米遠,怎麼也算不上“阻礙交通”,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那兩個年輕人是故意來找事的。
老板一下吭吭哧哧的說不出話來,勉強道:“這、這……”
年輕人叫道:“我不管怎麼樣,總之今天這事不處理清楚,你的店就別想開了!”
另一名年輕人重新返回車上,發動車子挪動半個車位,正好把譚味飯館的大門給堵上了。
老板急得滿頭是汗,想去攔住又不敢,說:“哥們有話好商量嘛,我、我這做生意呢。”
年輕人將棒球棍扛在肩上,朝店裏大踏步走去,道:“正要和你們好好商量。”找了一張空位坐下,摸出香煙叼在嘴上,用眼神示意老板也坐。
另一名年輕人跟著過來,說:“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還是談談怎麼賠付吧,我的車是這幾天剛買的,新車報價三十二萬四,光是裝保險杠就花了一萬二。看你這人實在,就去掉零頭好了,隻要一萬。”
老板嚇了一跳:“一萬?哪有這麼貴的保險杠?”
年輕人拍桌道:“沒那麼貴?你說哪門子胡話呢,哥的保險杠是進口的,使用的是正宗日本材料,隻要你賠一萬已經是良心價了。”
隔壁桌的客人吃飽了飯招手買單,老板剛要起身,那年輕人一把按住他,冷冷的道:“先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客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老板,飯錢我給你放桌上了啊。”
其他客人見狀不妙,也都紛紛結賬走人,有幾個好事的就圍在門口邊上等著看熱鬧。
老板娘發現情況不對勁,解開圍裙出來,問道:“老譚,發生事了?”
洗剪吹青年看到俏麗的老板娘,不禁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笑嘻嘻起身,說:“還能怎麼著,你家的鍋,碰了我的車,就得賠。”
老板娘皺起眉頭,壓製著怒意,道:“好端端的,我家的鍋能碰壞你的車?你說說,到底是怎麼碰壞的?”
另一名殺馬特年輕人揮起棒球棍往牆壁邊的消毒櫃砸去,哐的一聲,消毒櫃橫著歪倒,裏麵的碗筷紛紛跌落出來。那年輕人將滾到腳邊的飯碗輕輕踢開,施施然道:“就是這麼碰壞的,你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