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臀上麵的這個傷口是新傷,而且是被銳器割傷的。我不如你們了解‘血色荒漠’,但一路走來,除了石頭和沙土,我根本沒有發現其他東西。哪裏來的銳器?這個傷口八成是人為的。”
“你是說?有人衝著我們的商隊來的?”聽到杜宇的這個解釋,駱頭領的雙眉緊鎖。
“我這隻是推測而已。”
雖然杜宇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但是駱頭領心中基本已經認同了杜宇的觀點。的確,整個“血色荒漠”除了石頭就是沙土,沒有所謂的銳器。如果真是人為的話,那肯定是有人針對商隊來的。
如果剛才被這匹驚馬騷擾成功,所有的行商大虧本是肯定的,甚至還有人會虧得傾家蕩產。想到這裏,不僅是駱頭領,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啪啪啪——”
鼓掌聲毫無征兆地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人的聲音:“不錯的推理,唯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這個大個子下刀竟然這麼快,居然能讓我慢了一步。”
他說的大個子自然就是揮刀斬馬的駱頭領。
眾人驚覺,連忙循聲望去,東邊不遠處一個紅影飄在空中。
“嗆——”剛剛入鞘的長刀被駱頭領再次握在手中。
刃朝紅影,駱頭領厲聲喝道:“什麼人裝神弄鬼的!”
“我不是鬼,但是對你們來說,我比鬼還可怕。”紅影的聲音很是沙啞,沙啞地甚至聽不清是男是女,嗓音是經過刻意掩蓋的。
駱頭領雙手緊握長刀刀柄,腳步穩健,朝紅影疾疾行去:“不管你是什麼人,究竟想幹什麼。首先問問駱某人手中這把長刀願意不願意吧!”
“好!”
這個字一出口,紅影一下子就朝這邊飄了過來。雖然是在深夜,月光卻十分皎潔,這團紅影即使在天與地都是血紅的“血色荒漠”上奔馳,那種跳動的節奏仍然讓人看得清晰異常。在節奏的起伏中,紅影一下子就過來來。
紅影和駱頭領差不多的身高,速度卻比駱頭領快上了許多,一眨眼就衝到了駱頭領的前麵。右手高擎著馬刀,由上而下,朝著衝過來的駱頭領迅疾無比地一刀砍下。刀光借著月光一閃,就像是一道閃電照亮在紅影與駱頭領中間,一閃即逝。
尚未對眨眼間就到達自己身前的紅影有所反應,眼角就看到一道亮光一閃,千百次的生死搏鬥告訴了駱頭領正確的選擇。生死懸於一線的危機讓他在一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反應速度和力量,手中長刀如同變魔術一般,從豎握變成了橫架在身體右上側。
“當——”長刀與馬刀的撞擊聲並不大,但卻撞擊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魄。兩把刀的交鋒既是較量又是賭博,而這賭注極有可能就是在場的所有人。
每個人都盼望著駱頭領能夠輕鬆地贏下來。但是現實令他們失望了,兩刀交接處,沒有兩敗俱傷或者相安無事,一截白光打著轉兒掉了下來,深深地插進了地上的泥沙中。卻不是眾人希望中的紅影的刀。斷的是駱頭領的刀,從刀尖到折斷的地方,足足有一半的刀身與原來的刀分道揚鑣了。
“如何?”一刀得手,紅影並沒有追擊,而是緩緩地往後飄了幾步。嗓音沙啞,帶著些調侃意味地問駱頭領。
眼睜睜地看著陪伴自己十餘年的長刀就這麼斷了,自己的抵抗竟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駱頭領的神色變得駭然。
“我們隻要財,不要命。丟財保命。不然人財兩丟!識相的將錢財、貨物都留下。”紅影的沙啞嗓音依舊,卻是威脅。
“嘩啦啦——”
聽到敵人這種赤裸裸的強盜語言,商隊中的其他漢子忍不住了。這些人中多是血性男兒,誰肯乖乖地就範。更何況聽紅衣人的話,竟是要斷了這些行商以後的生路。眾人哪還認得住,一陣騷動中,各式各樣的武器已經握在每個人手中,就連木昆老爹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也自動抓了一把腰刀。
處於持械的人群之中,杜宇有些慌亂,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也去拿把武器的時候,人群中有個漢子喊了一嗓子:“大家一起上,把這個混蛋搞死。”
“你們以為人多嗎?”紅影冷笑了一下,這聲冷笑居然蓋過了人群的喧囂,接著一聲口哨遽然響起。
口哨聲剛剛消失,無數的紅影出現在原來那個紅影的身邊,隻不過大多比剛才那個紅影高大地多。
“木昆老爹,他們下麵那兩點藍色的是什麼東西?”正僵持著,杜宇看到了每個紅影下麵兩點如同鬼火一般不停閃動的藍色。
群情激憤,竟然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聽旁觀者清的杜宇這麼一說,木昆老爹定睛一看,這一看卻看了個全身發顫,連聲音也是顫動著的:“血……血漠狼……狼……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