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請問是那一位啊?不知有什麼事打電話來呢?”“刀疤李”客客氣氣地和我說。
不料我根據妮靜的指點,不跟他客氣,一句話就嗆過去道:“嘿,李老板,你就別跟我兜圈子了!怎麼著,做事也得留點情麵給別人吧?我沒惦記你,你怎麼卻惦記起我來了呢!咋就連我的飯碗也要砸爛啦?誠心不給碗飯吃啦?”
“刀疤李”頗為意外,聽我的語氣,似乎在哪方麵與他產生磨擦了?“嘿嘿,這位爺,此話怎講呢?似乎哪方麵讓你產生誤會了?你可不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別再兜圈子,把情況講清楚?”
“也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說吧,近來又是誰出的錢請人綁架中豪集團總裁的兒子的?我現在‘罩’這個場子。他們這樣做,豈不是不給麵子我!李老板,雖然從行規來說,你是不便透露實情的。但也不能隻顧接活,不顧別人活路啊,對吧?”
這個,是我跟妮靜學的。一要先拋浪頭,不把他淹死也得嗆他幾口水;二是說話得兩邊利。
“刀疤李”感到有些惱怒了。在本市黑社會裏,還真沒有人敢跟他這樣子說話的。這個中豪集團的保安,近來在江湖上才隱隱聽說過他幾句傳言,怎麼第一次打電話過來就沒大沒小了?
“這位,邱兄弟是吧,既然你都懂得行規了。你又何苦為難我呢?再說,近來我還真沒有接過單子。我都快要窮瘋了,怎麼可能知道是誰砸你的飯碗啊?”
我才懶得和“刀疤李”兜圈子,其實心裏也十分清楚,與這種拉殺人生意的人談幫忙,無疑於找牆碰一鼻子灰。隻是心裏又懷著那麼一丁點兒的希望,免得一開始就動手動腳的。聽“刀疤李”的磨譏,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來,沒有‘禮物’給你,你是不會露一絲兒風給我的了。好吧,我送上大禮之後,你再和我說吧!”我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這邊,輪到“刀疤李”著緊了,對著電話一個勁兒“喂,喂,喂。邱兄弟,有話好好說嘛?幹嗎自家人也動粗呢?”
“刀疤李”一聽電話已經死一般靜寂了,心便有些急起來,對著門外叫道:“莫管家,快進來。吩咐下去,加緊防範和巡邏。有個有些名氣的小保安要來尋釁滋事,叫大家小心些。聽說那小子拳腳有幾分了得,別丟臉丟在我家裏,知道嗎?”
莫管家唯唯諾諾地聽完吩咐,彎腰向“刀疤李”行了一個禮後,應了一聲“知道了。”轉身出房外吩咐護衛們提高警惕去了。
“刀疤李”在這種見不得光的行業裏混了二十多年了,還從沒有殺手調轉槍頭找自己麻煩的情況出現過。所以,他顯得特別憂心。一旦我成功突入層層保護的李府,傳出去,他“刀疤李”再無資本立足江湖了。
吩咐完莫管家提醒護衛們後,他又不放心。親自到各個院落、房子周圍察看、叮囑一番。縱使如此,他仍然象熱鍋上的螞蟻那樣急得團團轉、坐臥不安。
他轉了一圈,回到中廳坐下。剛坐了一會,他就心神不寧地從椅子裏站起身,在中廳裏踱來踱去,有時停下來,一邊揮舞著拳頭,在空中劈來劈去,一邊大談現在的人真沒禮教,剛剛在江湖上有些兒名氣,就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向老江湖發起挑戰來了!
一個還不知有多少斤兩的小保安,作為保護別人的人,性質其實說穿了與自己的黑道是一樣的,但卻為了一己私利,卻忘記了他應操守的職業道德和底線。他指責我在操守上的墮落,怎麼能為了保護自己的飯碗而去砸別人的飯碗呢?有問題,我應當自己解決,而不是破壞整個行業的行規。
焦急等待著什麼不可預測的來臨,可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傍晚時分,“刀疤李”就站在自家的樓上陽台,看著去接送兒子的林肯轎車徐徐地駛近院子來,一切都平靜得讓他不安。隻有院門看守湊近車窗往裏探了探,便揮手示意放行車輛,林肯車上的發動機低低地吼叫著,車輛就慢慢地駛進院子裏來。
看著車輛駛入院子來時,“刀疤李”突然心慌氣緊起來。他預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了,隻是一時又想不清楚具體的不對勁在哪方麵罷了!
但是,那種突然讓他心慌氣緊的預感,卻又使他相信,出事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