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哥不可!”翼軒急忙叫止住他。
“翼軒,為何阻我?為兄這是為你好。”雲奚之頓住腳步,回身不解問道。
翼軒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但即便是解怨,也該由我親自一往,若雲大哥氣勢洶洶回去,以此事訓斥雲渝,或許能壓他一時,但以長久之計,隻會更添間隙不合,既然我與他以師尊之故,有所仇隙,那麼想了結這段恩怨,自當由我去也。”
“…賢弟確實言之有理,也罷,既如此,為兄便聽賢弟的吧。”雲奚之消停了好些會兒,才漸漸平息下激憤的心緒。
“不過。”雲奚之似乎另有所言:“翼軒,你在這答應我,去找雲渝化解時,須讓為兄暗中陪同,一起前往,以策萬全。”
翼軒聞言,心下感動,卻不知如何表達,最後隻道了聲:“是!”
主要之事已經談妥,雲奚之收了隔音陣法,二人遂回到營地,翼軒隻待夜晚降臨,明月在天,人情心緒波動時,再與雲渝說去,故而一下午幾近無事,隻是打坐修煉、四處走動閑聊罷了。
好是這秋高氣爽的天氣,日漸西山也來得快,換了酷暑夏日,且不說燥熱難耐,單單是夕陽落山,就要遲上半個時辰。
隨著夜幕降臨,群星輟月,天際已是月懸雲上,幽光掩掩,蜀山眾人各自吃過幹糧,飲過清水,弟子們又入定運神,活如一個個石像,一動也不動,他們都是雲字輩的師兄,當初月蘭東部鬧鬼城時,隻有雲奚之一名雲字輩的,所以翼軒大都與他們不相識,不敢多擾。
關夢也不知去了何處舞劍,這幾日來,雲奚之他們都在等待其他門派的支援,如武當山風月府、海中洲普陀廟等,她正想趁著這幾日,好好練習雙刃劍法,翼軒的修為愈發精進,自己如果僅僅守著劍術境界,萬一拖累了翼軒等人,可怎生是好?上次在岷山,對陣龐牙鬼靈時,她受了不小的內傷,雖然回到雲言宗後,早已恢複如初了,但是教訓仍在,自己絕不能在誅夢坡重蹈覆轍!
竺浮屠自進了罄林後,就極少說話,或許也就是顧及他們的清靜,獨自一人尋了處小地,理去雜塵,取出腰間紫檀木佛珠,閉目坐禪,一手豎掌,一手轉動佛珠,輕聲念經。
那法也是藏地的梵文,生澀玄奧,尋常人就是聽上一個時辰,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會覺得昏昏欲睡罷了,好似對牛彈琴,不能理解其中玄機,但對空門之人來講,正是不可間斷的修行,縱然是竺浮屠這等不拘不束的“逍遙散佛”,也須秉心吟誦,以求折洗業障,趨及無量大成之境界。
莫看他平素輕佻,念起佛來,卻比禪堂的金衣奉佛還要端正莊肅,麵色祥和而不凝重,若是打起佛頭結來,再映起一片佛光,就活活一個西方極樂世界的佛祖哩!
唯有霏蕥不知作何消遣,眼下四周人靜,她不好隨意走動,至於修煉?那更是笑談了,此地諸人中,就數她實力最盛,而且就算要修煉,也不可能在這等時候,哪怕有九成九的把握,她也不能讓他人察覺了自己身上的一絲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