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將諸位住持方丈喚為老頭的,天下大概也沒幾個人吧,翼軒心想,對竺浮屠的好奇又更盛了幾分。
“比如我師傅呀,他每日在我耳旁念叨,佛不飲酒、不食葷,我就很不喜歡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又有何不可呢?佛說修道大成,則榮登極樂,可寺廟大多人,非要拘泥求佛形式,吃穿住行,處處受縛,又何來極樂可言?”
“再比如,修佛禁男女之事,實在於理不合,若人人如此,豈有佛哉?”
翼軒真是覺得越與竺浮屠相談,就越被他的直朗所吸引,不禁笑道:“浮屠兄真是語出驚人,話詫滿座呀。”
“嘿嘿,那是,我竺浮屠,可是人稱逍遙散佛呢。”他爽朗地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縷清風吹過,卷起了他的衣袖,暖陽輝耀,正好照亮了他的光頭,映出一片佛光。
“哈哈哈。”翼軒仰頭,撫掌大笑,這竺浮屠真是有意思,自己歡快的笑聲簡直無法停住。
“逍遙散佛,好一個逍遙散佛,浮屠兄確是當之無愧!”翼軒稱讚道。
竺浮屠回道:“人生在世,取個稱意的稱號,將來行走四海,留下不少佳話,豈不快哉?!”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翼軒讚同地點頭,像師傅慕容玉,世稱雲來劍仙,劍術冠絕天下,威名遠播,海內流傳,多麼令人羨豔。
“翼兄,不如,你也取個威風凜凜的名號罷!”竺浮屠咧嘴訕笑道。
然而翼軒聞言,隻能回以輕聲一歎,苦聲道:“實不相瞞,我尚有秘事在身,若是取了名號,則易被他人知曉,我何曾不向往浮屠兄般逍遙,奈何時不我與,可惜可惜。”
這並非敷衍之言,的確如翼軒所說,他身負重責,不應太過張揚,行事都需小心為上,這名號,如今還真是取不得。
“竟有此事?”竺浮屠眸中抹過驚異之色,“既然如此,當是不可取,不可取,不過,若是需要,浮屠願住翼兄一臂之力。”二人漸漸熟了起來,竺浮屠也不稱呼翼軒為恩人,而是翼兄了。
翼軒抱拳答謝道:“多謝浮屠兄好意,翼軒心領了,不過話歸正傳,我這次來宛城,是為宛城之北,誅夢坡的事情而來,不知浮屠兄可有風聞?”他從掌櫃那得知竺浮屠也是為誅夢坡而來,但還是刻意繞了個彎子。
“喔?!趕巧趕巧,小僧此次出遠門,也正是為此事而來。”浮屠又歡笑起來:“翼兄,看來我們確是頗有佛緣,哈哈。”
“不過我也是剛來宛城,哎,說實在的,這個劉氏二公子,也實在太不爭氣,暗中也沒能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師傅讓我與蜀山雲言宗的仙友一同營救他出來,可蜀山的人在哪兒呀!”
翼軒聞言暗笑,正正語氣,似有深意地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