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醫生和護士們火急火燎地往病房裏一擁而入的時候,白薇薇的雙眸隨著平地一陣轟鳴而起的驚雷,倏然睜開了,白薇薇模糊的視線慢慢地清晰起來,對焦了好一陣子之後,她便從病床上猛地坐了起來,這可著實把張揚給嚇壞了,白薇薇就這麼蘇醒了,一切都是那麼突然,那麼始料未及,那麼猝不及防。
白薇薇驚慌失色地看著眼前這一個個麵孔,倉皇地把自己的雙手捂到了自己的腦袋上,嘴巴微微地張開來,就像是一隻剛剛從蛋殼中破殼而出的小鳥一般,不知所措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薇薇,薇薇,你可算是醒過來了!”欣喜萬分的張揚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之情,一把把白薇薇抱在了懷裏,眼淚從張揚的眼眶中彪了出來,灑在了白薇薇的臉上。
就在張揚的內心激動地暴跳如雷的時候,白薇薇卻突然像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一般,一把推開了抱著自己的張揚,她抓狂地尖叫著,叫嚷著,一絲絲靜脈從她單薄的皮膚中若隱若現,醫生和護士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在一旁觀察著叫囂著的白薇薇。“你們是誰?我現在在哪裏?你們都圍著我幹什麼?”白薇薇接連地向周圍的人們發問,張揚隻覺得眼前的白薇薇,竟有些他當時初次見到房芳時的模樣。
“薇薇,我是張揚啊,這裏是醫院,你已經昏迷了好多天了!”張揚說罷正要往白薇薇身旁湊的時候,醫生一把攔住了張揚,衝著張揚搖了搖頭,在張揚的耳邊,衝著張揚輕輕地說道:“你先不要著急,看看情形再說,病人剛剛從多日的昏迷中清醒過來,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但是她的腦部應該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出現了失憶的症狀。”
“什麼!您是說薇薇她..薇薇她失憶了?!也就是說,現在薇薇連我是誰,都已經不知道了嗎?”張揚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醫生問道。醫生隻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張揚是誰?我不認識什麼張揚!”說罷白薇薇驚慌失措地掀開了被子,像個受驚的小女孩一般躲在了病房的角落裏,窗外大雨滂沱,雷聲陣陣,每當打雷的時候,白薇薇的情緒就愈發激動起來,她使勁地搖著頭,竟害怕地哭了起來。心疼的張揚麵對著眼前宛若新生少年的白薇薇,一時之間隻感到滿滿的挫敗感,他手足無措,想要幫助白薇薇,卻隻能怔怔地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悲痛交加地看著最愛的白薇薇承受著新的一輪折磨。
心理診所裏,雷雨交加的天氣,讓房芳的精神狀態愈發地亢奮起來,她隻覺得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著,“我要見寶兒,我要見寶兒,求求你們,放我出去吧,讓我去見見我的弟弟吧!”房芳的直覺告訴自己,她已經距離死神愈來愈近了,她想抓住最後的機會,多跟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最寵愛的弟弟見多一麵。守在病房外的警員們看著房芳無助地在病房裏掙紮著,雖然覺得非常心疼,但是沒有副局的命令,他們是說什麼都不能讓房芳離開這個病房一步的。
自打張震回歸心理診所之後,便主動分擔起了白燁的壓力,兩個人相互接替著,負責房芳的治療與恢複工作。說起來張震跟房芳也是老相識了,最初接手負責的,正是張震。“你們不必糾結,我已經跟你們副局交代過了,你們隻管放心放人便是。”
兩位警員將信將疑地看著眼前的張震,張震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兩人,給兩人遞上了兩杯熱茶,你們先喝杯茶,放輕鬆,我隻是負責這個病人的一心理醫生罷了,你們精神上不用如此的緊張嘛。兩位警員倒也沒有多慮,便向張震說了聲謝謝,接過了茶水“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張震看著他們,嘴角上突然掛起了神秘的微笑。
“呐,你們副局的短信,不信,你們可以打電話過去問問。”隻見手機短信中,副局答應了張震帶房芳去見寶兒的要求,警員還是不大相信,拿出了手機,給副局打了一個電話,隻是副局的電話一直處於占線狀態,怎麼打也打不通。見病房內的房芳愈加瘋狂起來,便相信了張震,隻是附加了一個要求,要在兩人的陪同下,一起前往市福利院。
張震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打開了房門,房芳剛一見到進門的張震,仿佛見到了恩人一般,撲到了張震的懷裏,暗暗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