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寶兒不用到學校上課,正在福利院和其他小孩子們上著手繪課,認真地畫著畫,心無旁騖。自打寶兒被送到了市福利院之後,過著幸福的生活,上學、休息、生活、玩樂,一切都是那麼規律,都是那麼有保障,絲毫不用像過去那般成日擔驚受怕。寶兒的繪畫天賦也被激發了出來,前段時間參加了X市的少年兒童繪畫大賽,還取得了金獎的好成績,繪畫的水平每天都在不斷提升,突飛猛進。
房芳安全地被鬼王護送到了市福利院,在福利院裏慢慢地逛了起來,她的心裏是多麼渴望見到闊別多日的寶兒,但是她又害怕打擾到寶兒正常的生活,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穿著警員們也不想給房芳的心裏帶來太大的壓力,在安全距離之下,默默地觀察著身邊的一切,同時暗中保護好房芳的安全。
透過興趣班教室的彩色玻璃窗戶,房芳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稚嫩的小臉蛋,寶兒低著頭,一絲不苟地用他那稚嫩的小手拿著畫筆,肆意揮毫著。比起前段時間的寶兒,房芳心裏隻覺得寶兒隱隱約約長大了不少,貌似失去了一絲童真,變得有點成熟起來。其實也可以理解,突然間沒有了父母還有姐姐的庇護,生活中的所有的點點滴滴、大事小事,都得自己親自操辦,心智上當然是愈加成熟了起來。
鬼王靠在牆上,在一旁觀察著一動不動的房芳,隻見房芳的臉上劃過了兩道淺紅色的淚痕,她的淚腺已經在昨晚哭幹了,聲音也是沙啞的,她的嘴巴微微張開,若有所思地盯著教室裏的寶兒,等待著下課鈴聲的響起,她並不想打斷正在畫畫的寶兒,同時也是想更長時間地看看自己的弟弟。
悅耳動聽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教室裏的孩子們都興衝衝地收拾好自己的畫具跑了出來,這裏麵有的是被家長送進來學畫畫的,有的則是像寶兒這樣,被市福利院收養,對畫畫有興趣、且有天賦的孩子們。小孩子的天性都是天真爛漫,住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的,才五分鍾不到,整個教室就空了,唯獨剩下寶兒一個人,還在默不作聲地畫畫。
老師發現了躲在教室外的房芳,便從教室裏走了出來,來到了房芳的身邊,朝著房芳露出了一絲溫暖和煦的微笑,“你是寶兒的姐姐吧。”
房芳驚惶地看了看老師一眼,隻覺得心裏異常的平靜,頓時失去了胸中的那股子慌亂,怔怔地點了點頭。“寶兒,對,我是他的姐姐,我想..我..想跟他見一麵。”
得知了房芳的用意,老師隻是笑著牽住了房芳的手,一旁的鬼王被眼前的這一幕感動到了,老師並沒有因為房芳被警察保護著就過多的去過問些什麼,她對於這些都沒有概念,在老師看來,眼前這個憔悴的女孩子,僅僅是想來和自己的弟弟見上一麵的姐姐。姐弟倆見麵,又有什麼好顧慮的呢?她簡單地向房芳伸出了手,是房芳意料之外的,也是鬼王意料之外的。簡簡單單的一次牽手,一次觸碰,便讓陽光灑進了房芳枯竭的心裏。
房芳靜靜地來到了寶兒身旁,剛想摸一摸寶兒的頭,又把手縮了回去,寶兒還在畫畫,她並不想驚擾寶兒。畫板上麵畫著一片湛藍的大海,天空中幾隻白色的海鷗正在翱翔著,神態各異,畫的栩栩如生。整幅畫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小學生的水平,房芳都不由得靜靜在寶兒的身後欣賞起來。
“我在畫畫呢,你來這裏幹什麼?”寶兒率先打開了話匣子,令房芳大吃一驚的是,率先打開話匣子的寶兒,字裏行間竟透露出以一股子刺骨的冷漠,要知道,以前弟弟寶兒可是最喜歡跟自己撒嬌的呀,對姐姐向來都是關心備至,是個調皮但又懂事的小孩子,可是今日重逢,寶兒的反應,卻隻讓房芳的心裏感到一陣物是人非的淒涼與悲哀。
房芳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整個臉部抽抽著,勉強地苦笑了一下,怔怔地對寶兒說道:“寶兒,我..我是你姐姐呀,我來看..看你了。”
“我現在的生活十分正常,有我喜歡的朋友,有我自己的愛好,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過去的事情我都不想去提及了,我不想讓我的一聲都處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寶兒一臉冷漠地回答著房芳,隨後便一言不發地收拾起了畫具,默默地離開了教室,空蕩蕩的教室裏,隻剩下房芳一人,對著牆上形形色色、五彩斑斕的圖畫,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