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然來臨的驚喜衝昏了頭的我跟著女鬼出了梨院,完全沒意識到女鬼的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陰贄。
女鬼帶著我來到鬼宅的一個偏遠院落,這裏看起來無比荒涼,推開蒙塵的木門,看到枯黃的雜草垂在地上,蜘蛛網爬滿了牆壁,這裏看起來像是多年未有人問津,我的肉身真的在這裏嗎?我疑惑的看著女鬼,她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在我耳邊悄聲說,“哎呀,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你要是消失了鬼王自然會娶我為妻。我又何樂而不為?”
“等等,”我厲聲叫住她,“你剛剛說消失?”我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女鬼,想要看穿她美麗皮囊下的那顆心。
女鬼自知說錯了話,目光閃了閃,躲避著不敢與我直視,她不自覺用手攏耳邊的發,“我這不是說錯了嗎?是離開,不是消失,是離開。”
我扯出一抹冷笑,眼裏染上令人森然的寒意,“嗬,是嗎?”這女鬼被發現自己暗藏的心思那一瞬表露出來的慌亂出賣了她,若她仍舊是笑意盈盈的模樣,估計我就不會如此篤定她真的要害我。
我這樣說了就說明我已經發現真相了,女鬼也不再裝模作樣,她一把把我推進廢棄的荒院裏,得意的笑著,“想嫁給鬼王,你做夢吧。”
院子裏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法陣,我被困在法陣中。似乎從四麵八方湧出來無數雙手撕扯著我的魂魄,我痛苦的嚎叫。女鬼哈哈大笑著,消失在這破落的小院。
漸漸失去意識的瞬間,我在心裏說了聲,永別了,李永。
我醒過來時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我打量著周遭的環境,窗簾被風揚起,陽光照進來落在地板上,牆上掛著一幅彩墨畫,桃花紛飛,女子站在桃樹下伸手去接落下的花瓣,麵露溫柔的笑意。這是哪兒?我又是誰?頭疼得厲害,我用手掌拍了拍,還是很疼,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來。
我起身下床,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麵容,驚得張大了嘴,看看牆上的畫兒,再看看鏡中的自己,分明是同一個人。這是我的房間嗎?
出了臥房,順著樓梯口走下樓,客廳裏坐了好幾個人,一個老頭兒,一個少女和一個男子,他們本在說著什麼,看到我的時候停下了談話,偷偷交換著眼神,麵色也凝重了。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少女卻突然從沙發上起身來到我身邊,她的手臂自然的挽住我,關切的問道,“舒瑜姐,你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疑惑的指著自己,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沙發上的兩個人愣住了,詫異得瞪大了眼睛,少女的臉色也更加不好了,她眼神怪異的看著我,“是啊,我不叫你叫誰?舒瑜姐你怎麼了?”
我從少女的臂彎裏掙脫出自己的胳膊,離她遠了一些,警惕的打量著這幾個人說,“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三個人同時驚呼,湧上來將我團團圍住。
男子指著自己著急的問,“姐,我是舒悅,你弟弟,你不記得了嗎?”
看著這個自稱是我弟弟的男人,麵容倒是與我有幾分相似,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我搖搖頭,篤定的說,“我不記得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師父?”少女擔憂的看看我,又看看身旁的老頭兒,聲音帶了哭腔。
老頭兒沉默著推開男子和少女,我警惕的抱住自己,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你要幹嘛?”
老頭兒沒有作答,手掌心裏有一團金色的光芒出現,我吃驚得以為自己看錯了,眨眨眼再看,果然有團金色的光芒。老頭的手掌印在我額頭,我皺著眉閉上了眼睛,腦海裏零零碎碎閃過幾張畫麵,依稀有麵前這三個人的麵容出現,還有落了一地的梨花和長明不滅的白燈籠,頭疼得要裂開,我抱著腦袋蹲在地上。
男子將我打橫抱起衝上樓上的房間,另外兩個人也跟了上來。老頭兒的金光在我我周身縈繞,一會兒之後疼痛才緩緩消失。
“姐,你還好吧?”叫舒悅的男子著急的看著我,他眼裏的擔憂之色不像是假裝,我不由自主點點頭。
老頭兒這才開口,“舒瑜丫頭,你失憶了。因為之前你在……你出了車禍,頭部受了傷,所以把一切都忘了。我是個道士,叫何禹,你以前都叫我何叔的,這是舒悅,你弟弟,也是我的師侄,而這個是蘊晨,是我徒弟。”說著老頭兒把這兩個人推到我麵前,我怔怔的看著他們,的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我還不能妄下定論就信了老頭兒的話,誰知道他們說得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