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沒有回答,掙紮著手要他鬆開:“放開!我要聽歌!”
“三輪!你怎麼了!回答我啊!”
星晴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心地說道:“要不先讓他靜一靜吧?”
“放開你的手!放開!”
“三輪!”
兩人突然爭搶了起來,最後啪嗒一聲,手機因為耳機線的拉扯而被甩了出去,狠狠地被摔在地上以後,歌聲繼續傳了出來。
“我隻能永遠讀著對白,讀到我給你的傷害......”
緩緩的交響樂搭配歌手撕心裂肺般的歌聲回響在整個房間裏,仿佛在訴說著此刻三輪的心情。
半閑喘著氣盯著三輪,說道:“三輪,你不要這樣子好嗎?有什麼事情不要憋著,說出來啊!像平時的你那樣,悲傷的愧疚的痛苦的不開心的,全都一股腦說出來不就舒服了嗎?”
最後星晴輕聲地問出了重點:“那一晚,陳筱婕最後是不是死了?”
聞言,三輪頓時眼圈紅了起來,顫抖著聲音說道:“筱婕...對不起...對不起...”
“我沒能救你,對不起...”三輪的感情總算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他哭著將自己埋在被子裏,雙手握緊拳頭,不停地顫抖。
“沒事,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不怪你。”半閑知道哭出來就好了,鬆了口氣在一旁拍著三輪的背部,輕聲安慰著他。
房間裏在單曲循環著周傑倫的擱淺,緩緩地播放著三輪的愧疚。
那些還未愈合的傷痕,在三輪的心上顯得血跡斑斑。
我們總是在幻想裏把自己設定為一個無所不能的蓋世大英雄,一個無論是誰都能拯救的超級高手。然而現實總是那麼殘酷,該走的我們無法挽留,不能拯救的我們束手無策。
於是我們哭著,鬧著,咒罵著,然後自暴自棄了。而那些曾經想要當維護世界和平的超人的夢想,就被我們擱淺在名為年少輕狂的岸上,慢慢腐化。
過了一天三輪也總算出院了。出院以後的他似乎忘記了學農時發生的所有事情,回到班裏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時不時逗比一下的樣子。
或許在班裏同學看來,他唯一能感到失落的就是在周一班會上,播放的學農視頻剪輯裏沒有他的身影,或者是下課以後不能加入到同學們關於學農趣事的討論當中。
但隻有半閑和星晴知道,三輪那笑容麵具下,深深隱藏著的,是那道結了疤的傷痕。
或許這次學農,沒有誰比三輪更加記憶深刻。
一個星期就那麼平淡無奇地結束,周五的晚上三輪給星晴煮好了晚飯洗好碗以後便開始在自己房間裏忙忙碌碌起來。
因為星晴的借宿,三輪這段時間本來都是睡在爸媽房間,而星晴則睡三輪原來的房間的。現在三輪過來收拾東西,星晴自然不得安眠了。
躺在床上發呆了許久還沒等到三輪大功告成的星晴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說,你到底收拾東西幹嘛呀?”
“嗯...我想把我的衣服搬到爸媽房間去,這樣你就有衣櫃用啦。以後我也不用每天過來拿衣服那麼麻煩。”
“噢噢,有道理。那你之前怎麼就不做呢?”
“嘿嘿,這不是沒想到嘛。”三輪自然不會告訴他,那是因為他想著每天都過來騷擾一下她。
“嗯,而且我明天打算出一趟門。”
“去哪裏?”
“回我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