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乘客都自顧自地睡覺、玩手機,沒有一個人正眼看我,他們的臉也全都是陌生的。
我把左臂的袖子挽起,發現手肘窩處,青筋上的一個紅點。
看樣子是那個醫生給我注射的藥物,讓我斷片了。
飛機降落後,我立刻出了機場,發現自己的錢包居然還在身上。我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出租屋,還好當初簽了一整年的租房合同,並且交了押金,因此幾個月沒露麵,房東也沒收我的房子,而且還幫我打掃過兩次。
不過她催我把欠下的房租給交了,我隻能從從銀行裏取錢給她,卻發現交完房租後,銀行卡裏隻剩下幾百塊了。
在外麵浪得太離譜,現在該回到現實,老老實實工作了。
我試探著發了條微信給趙天明,也就是明總,問明天能不能銷假去公司上班。過了約莫20分鍾,趙天明回我微信了,說是我當初請假隻請了一個月,卻足足有差不多小半年沒露麵,剩下那幾個月就是曠工,按照公司規定已經被解聘了,還讓我抽空去人力資源部那裏辦一下離職手續。急得我在微信上拚命解釋,趙天明卻索性拉黑我了。
這一下丟掉工作,我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恐怕得問家裏要錢了,到時候我爹知道了,肯定又要罵我。
我越想越懊惱,發了條微信給“騷猴子”:“老子工作都丟了,狗屁的瑙岡,狗屁的地獄犬,操蛋的藍電,統統都去死好了,老子活不下去了!!”
“騷猴子”很快給我發來一個動畫表情——是一張gif動畫表情,gif圖裏,他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裝褲,叼著雪茄拿著一把西格紹爾的手槍,站在一條正在海麵上乘風破浪的快艇上,朝海麵上跳躍的飛魚射擊。
這廝真會玩啊……
“別著急,不用怕,還有啥不順心的事情,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搞定。”“騷猴子”又發來一條微信語音。
“沒工作就沒錢,沒錢就沒女人,沒女人就沒家庭。老子完全就是個失敗的屌絲!”我在微信上說道。
“跟著我幹,錢、女人不愁,還有權力、光榮。你還記得拿著槍,叼著雪茄,摟著女人的那種快感嗎?你要是個男人的話,那種感覺,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騷猴子”還是用語音回我。
“去死!屌絲的世界裏,生存才是第一位的!”我這條微信發過去後,“騷猴子”過了半分鍾才發回來一條語音:“別急,別急。兵爺這兩天也很不爽,都爛襠了,沒有女人、沒有酒也沒有雪茄,現在兵爺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色彩斑斕的蜘蛛在那裏跳起來捕食,或者跳舞。你信不信,有時候腦門上張著七八隻眼睛的蜘蛛,為了求偶,跳起舞來比天堂鳥還好看。當然,更好看的是它們交配的場景……”
我一皺眉,暗想這廝估計是在哪個熱帶雨林裏,才能看到這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又不知道哪個國家倒黴,成為他這種雇傭兵的冒險樂園。
沒奈何,我隻能打開電腦開始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工作機會。可是找份新工作怎麼著也得1-2個月,看樣子必須得問家裏麵要錢了,可是一想到老爹扳著的那張臭臉,我心裏麵就膈應到了極點,心想再挺一挺,說不定奇跡就會出現呢?我一星期裏就找到新工作了也不一定。
於是我宅在家裏,一邊拚命投簡曆,一邊每天靠吃方便麵過活。而且不敢多吃,每天隻吃兩頓,一星期下來,麵試電話沒有等來一個,毛病倒多了一個:看到方便麵就都想吐。
這天我實在受不了了,用手機叫了個外賣,然後就要給我媽打電話,讓她給我打個幾千塊錢來,並且別讓老頭子知道,沒想到手機自己先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打給我電話的是劉穎。
劉穎的聲音依然是那麼酥、甜、糯,要不是我吃了一星期方便麵實在沒有力氣,她這聲音就足夠讓我銷魂。
劉穎告訴我,讓我明天趕緊去公司人力資源部銷假上班。
“什麼?我不是被明總開除了嗎?”
“好了好了,你現在神通廣大了,連我也不放在眼裏了,對吧?在我跟前還裝什麼裝?明天中午一起去金橋國際吃午飯怎麼樣?我想聽聽你這兩個月以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