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旁邊那些人也看向了我,他們也發現了我皮帶上的蹊蹺。
“定時炸彈!”有人尖叫起來。
然而接下來,出現了有點搞笑的一幕。“羅文英”的扈從中,有兩個人衝過來撲在我身上——他們的意思,似乎是用自己的身體,緩解爆炸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我被這兩條總體重差不多300斤的大漢頓時壓得幾乎冒泡,又有幾個人大叫著衝過來,有人抓我的手臂,有人抓我的腳踝,把我往教堂門口拖——他們的意思是要把我給弄出去。
這樣一來,我自然是苦不堪言,但我把眼一閉,心中默念“十、九、八、七……二、一……”
爆炸沒有發生,我又等了幾秒,依然沒有發生。
“沒事了,老七把中繼無人機打掉了,起爆信號傳輸不過來了!”
我聽到“羅文英”說道。
睜開眼睛,朝四周看去,隻見“羅文英”就在旁邊,神色還算鎮定,但額頭還是能夠看到冷汗。
壓我的、拽我的這才遲疑著從我身上和身邊走開。而那個“斜疤”則站在窗戶前,手上的M14還在吐出火舌。
中繼無人機?
“羅文英”提起的這幾個字讓我腦子裏靈光一閃,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怪不得剛才手機信號是滿格——這裏是邊境地帶的深山老林,中移動再牛逼,基站覆蓋也不可能做得這麼好。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信號中繼裝置,比如中繼無人機。這種無人機能中繼手機信號,那麼也能中繼炸彈起爆信號,兩者的基本原理是差不多的,極端分子不是經常用手機作為路邊建議炸彈的起爆器嗎?
“羅文英”蹲到我身旁,沉著臉看了看我腰間的皮帶,扭頭對“斜疤”說道:“老七,好像是美國人的貨色,’裂口者’詭雷,有點棘手,你快來幫著看看。”
“老七”,也就是那個“斜疤”估計是那邊打飛機的任務完成得也差不多了,過來單手拿槍著M14,把槍口直接頂著我的腦袋,彎下腰來,看了看,說道:“嗯,是’裂口者’,而且裏麵有些線好像被改造過了,有點麻煩,得找個地方仔細拆,或者把這小子扔到沒人的地方引爆掉。不過中繼器都被我幹掉了,暫時還是安全的。”
“你得空幫他拆一下吧,也是條性命。我看他不像’地獄犬’的人,可能是被抓了來當炮灰的。”“羅文英”說道。這句話感動得我幾乎要跪下來叫爸爸。
“斜疤”“嗯”了一聲,左手在我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很快就摸到那部iPhone,看了看,說道:“這部手機也是’地獄犬’給你的?”
我點點頭。
“你他媽傻啊?這手機也可以作為起爆信號的中繼器的,懂不懂?”“斜疤”一邊說,一邊用手機重重敲了我一下頭,然後把手機往身後一拋,轉身端起M14就是一槍。子彈把iPhone淩空擊爆。
太帥了!
我感激地看著“斜疤”,真想叫叔叔。
此時,外麵槍聲大作,還有炮彈落地的爆炸聲,似乎整個村子都遭到了“地獄犬”的進攻。扈從們的對講機和手機響成一片,傳來的不是某個地方已經失陷,就是“地獄犬”人數太多,撲了上來。還有就是先前提到的鼻梁峰也被占領了,“地獄犬”果然把那裏作為一個炮兵陣地,用迫擊炮往村子裏扔炮彈。
“羅文英”皺著眉頭不斷地接收新消息,但看得出,麵對“地獄犬”如此凶悍而強大的攻勢,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羅文英”對周圍的人說道:“下地道!”說著,就往教堂裏那個已經殘缺不全的耶穌受難像後麵走去。他的扈從也全都紛紛跟上,“斜疤”指著我大聲道:“這個人怎麼辦?要麼斃了推出去隨他炸屍?”
“羅文英”看著我遲疑了一秒鍾,說道:“’地獄犬’可以亂殺人,我做不到。綁起來帶上吧。”
於是,“斜疤”收起槍,從自己的戰術背心裏取出一副手銬,把我雙手反銬在身後,然後“啪啪”給了我兩個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鼻孔躥血:“老實點兒!他媽的看你的肌肉塊,也不是什麼善茬兒,敢亂動先摳你眼珠!”說著,一指頭直接戳到我眼球上,疼得我腦袋都炸了。
我就這樣被“斜疤”拖著,也向耶穌受難像那裏走去。這時,我才算稍微有點空能夠觀察一下這座教堂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