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原始道人的門人麼?夏頡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通天道人為什麼要被強行留下和他一起閉關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足夠原始道人同樣在商族領地內收取一批門人弟子,擴大自己道統的實力。等得通天道人麵壁三年後跑回商族領地,卻也隻能坐視自己二師兄分潤的利益無法下手了。想來,多寶道人他們雖然在商族坐鎮,卻是抵擋不住原始道人親自出手的。
笑了幾聲,夏頡朝遠遠的站在雲頭上的玉鼎真人笑道:“玉鼎師兄,咱們先來上一場?打歸打,咱們的同門情誼可不能丟。”
玉鼎真人通過剛才夏頡和商湯的談話算是也明白了,夏頡根本沒有興趣保住這個搖搖欲墜的大夏,根本沒有出手阻攔天下諸侯聯軍推翻履癸的心思。夏頡的目的就是保存巫教的教統……但是,這個條件,卻是玉鼎真人所不敢開口的。巫教啊,若是巫教還能留在這片大地上,他煉氣士一脈卻又該怎麼說呢?
手掌緊了緊三尖兩刃刀的刀柄,玉鼎真人覺得自己應該表態了。恰時聯軍營地裏一道金光衝起,黃一騎著他那條長到了七八丈長短的小黃龍飛快的衝了過來,遠遠的就叫道:“夏頡大兄,你真要攔住我們麼?”
‘呼’,黃一騎著小黃龍自玉鼎真人身邊衝了過去。玉鼎真人麵色一鬆,好麼,既然是夏頡的熟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飛快的衝到了夏頡身前,黃一跳下小黃龍,親熱的朝夏頡打了一拳,打在了夏頡的胸膛上。他笑道:“這幾年,你去了哪裏?”
夏頡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黃一的肩膀上,欣喜的笑道:“你的修為長進了?難怪也來趟這一路渾水。”
黃一幹脆的說道:“不想來,怎麼說我還是大夏的龍奴。但是師尊說了,推翻大夏,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有天大的功德。每人分一份功德,日後渡劫也好,斬去三屍也罷,都是極大的助力,僅僅憑借我們自己的修為,是不能像玉鼎師兄他們那樣輕鬆度過日後的重劫的。唉~~~什麼是功德啊?”
夏頡搖了搖頭,看著黃一絲毫不帶虛偽的欣喜笑臉,他歎道:“推翻大夏,獲取功德……這又不是從地裏收割莊稼,需要的時候就來割上一茬。黃一,你想不想和我動手?”
黃一嘻嘻一笑,朝夏頡笑道:“師尊賜了我一個道號,叫做黃龍真人,以後你叫我黃龍罷,這也算是我的大名了。和你動手麼……啊呀,好厲害!”黃一突然張口就是一道血泉噴出,麵色灰白的轉身就走。一邊走他一邊大叫大嚷道:“夏頡大兄,我不是你對手,阿呀呀,我要閉關療傷,快快給我準備密室……夏頡大兄,當年,多謝你引我入門!”
玉鼎真人的白眼翻啊翻的,看著黃龍真人轉身逃走的那個麻利勁兒,硬是沒話說。
他憤然朝著聯軍大營吼道:“多寶,夏頡是你師弟,你不管他?你就由得他做這逆天之事?日後這因果,都得算在你們頭上!”
“嗯,嗯。”多寶道人懶洋洋的領了趙公明、金光道人、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等一幹截教二代弟子飛上了天空。隔著老遠的,多寶道人就在那裏含糊其詞的說道:“這個嘛,夏頡師弟啊,給玉鼎師弟一點麵子,你呢,你看看,向後退幾千裏地?”
夏頡搖了搖頭,歎息道:“退不得了。再退,安邑城就被攻下了。多寶師兄,你是個什麼意思?”
多寶抓了抓下巴,皺眉道:“師尊說了,這一次聯軍伐夏,要讓二師伯門下的同門多立功勞,我們的功勞,已經足夠了,起碼如今商國七成的煉氣士是我們截教門下呀?不過呢,不出手,也是不好看的。”多寶道人怪眼一翻,大聲喝道:“夏頡師弟,怪不得我出手了。接我一記翻天印……呀呀呀!去!”
手一揚,一枚金色大印化為丈許方圓大小,帶著刺目的金光升上半空,準準的砸向了夏頡額頭。
夏頡神念掃過那枚大印的來勢,頓時笑了。他猛的跳起來,腦袋朝後麵狠狠的一揚,隨後重重的朝前一磕。‘當啷’一聲巨響,夏頡身下的大地都被震出了一個百多丈深的大坑,那枚金印被夏頡一頭撞成了粉碎,化為滿天的碎金爛玉‘稀裏嘩啦’的向下亂砸,砸得對麵聯軍陣營內又有不少士兵被打斷了手腳。
多寶道人毫不含糊的連噴三口鮮血,那血噴得又遠又直,足足噴出了百多丈遠。這三口怎麼看怎麼假的血一噴出,多寶道人也是大袖一揮,轉身就走。他一邊跑一邊叫道:“啊呀,夏頡師弟你最近道行大進,師兄不是你對手……師兄五髒六腑都被真火所焚,要去閉關療傷。快快給貧道準備密室,貧道要閉關啊。趙師弟,你上去玩玩!”
‘鏗鏘’一聲,趙公明拔出兩根金鞭,騎著黑虎,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淩空撲向了夏頡。
夏頡還沒想好怎麼對付趙公明呢,趙公明的來勢何等快?夏頡是真的來不及抵擋趙公明手上的金鞭,兩根金鞭已經帶著風聲到了他麵門前。提起體內被那老道稱為‘鴻蒙靈氣’的真氣運到麵門上,剛要用肉身硬接趙公明的金鞭呢,趙公明突然在金鞭距離夏頡的麵孔隻有不到一寸的時候,突然張口噴出一道鮮血,抽回金鞭轉身就走。
趙公明黑漆漆的臉上升起兩團酡紅,他‘哇哇’叫嚷道:“好惡毒的巫咒!夏頡師弟,你下手太重了罷?快快準備密室,貧道要閉關療傷!”
金光道人化為一道金光撲向夏頡,結果距離夏頡還有十幾丈的時候,突然雄軀一震,撒下數百支金色羽毛,怪聲叫嚷著轉身就跑。
烏雲道人化為金鼇本體,鋪天蓋地朝夏頡壓了下來,結果離夏頡還有數裏地的高度,大嘴裏就噴出一片通紅的血漿,哼哼嗤嗤的轉身就跑。
金靈聖母、龜靈聖母聯手攻上,數道劍光繞著夏頡劈砍了一通,將夏頡的衣袖、袍角之類削下了幾片,隨後也同時悶哼一聲,轉身就走。
長話短說,隻是一刻鍾的功夫,通天道人座下截教二代弟子全被夏頡‘擊成重傷’、‘無奈退出戰鬥’、‘需要不少於一個月的時間修養’。
玉鼎真人算是看出來了,感情多寶道人帶頭,一幹截教門人就在那裏演戲啊?可是他能說什麼?多寶道人他們都吐血了,他難不成還要強行要求夏頡把多寶道人他們砍掉一隻手一條腿的才允許他們退回去休息?這話先不說他玉鼎真人說不說得出口,就算他說了,又有什麼用?搞不好就是截教門人圍攻他玉鼎真人的下場,他還沒天真到這一步。
沉沉的看了夏頡一眼,玉鼎真人終於無奈說道:“夏頡師弟,我們隻能做一場了。”長有丈二的三尖兩刃刀緩緩舉起,天地間氣勢突然一凝。
商國聯絡天下諸侯騎兵攻打大夏,玉鼎真人他們這個層次的煉氣士並沒有參加戰鬥。唯一受了原始道人法旨背了任務的就是玉鼎真人,憑借他在三教之中最強的**修為、最強悍的搏鬥技巧,他隻是在旒歆出手的時候去應付旒歆而已。
畢竟旒歆被通天道人強行提升到了巫神的六重天境界,若是沒有玉鼎真人在這裏坐鎮,整個聯軍不夠她一個人殺的。而旒歆打不過玉鼎真人,卻也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節,也就很少出手,隻是偶爾在城頭上灑幾把巫藥,殺傷一些聯軍的普通將士。
而此時,麵對夏頡,玉鼎真人卻不得不全力出手了。因為夏頡的一縷神識已經遙遙的罩住了他的身形,夏頡的神識是如此的強大,如此的堅韌綿密有如長江大河般滾滾而來,給了玉鼎真人極大的威脅。玉鼎真人可不想在夏頡手上吃癟。多寶道人他們是演戲也就罷了,若是他玉鼎真人被夏頡這個入門沒有幾年的煉氣士打倒,他也就沒什麼臉麵見同門了。
一聲嗬斥,玉鼎真人長刀割出一道強光,已經到了夏頡頸項附近。
一套覆蓋了夏頡全身的漆黑鎧甲憑空冒出,這一套鎧甲厚重堅固,黑漆漆的材質,卻冒出紫色的火焰。這火焰溫和靜謐有如春天薄冰下的溪水,雖然在夏頡身上纏繞了丈許厚的一層,卻沒有一點兒溫度泄漏出來。
讓玉鼎真人措手不及的就是,他那柄三尖兩刃刀,也是他花費了數百年功夫萃煉出來的上好法寶,雖然不是先天之物,卻也是少見的寶貝。偏偏碰到了這紫色火焰,居然是‘嗤’的一聲直接汽化。玉鼎真人隻覺手上一輕,大叫一聲‘不好’,正要丟下刀柄和夏頡用拳頭分一個勝負,夏頡手上已經憑空多了一枚金光萬丈的四四方方的大印,一印拍在了玉鼎真人的麵門上。
‘當’的一聲巨響,玉鼎真人麵上爆發出道道金色光暈,滅絕印正正的轟在他麵上,反震之力卻震得夏頡手臂發酸。夏頡驚呼道:“好強悍的肉身。玉鼎師兄,三教之內,肉身數你第一!”嘴上叫得大聲,夏頡出手如電,滅絕印帶起一溜溜金光,隻是短短一個彈指的時間,已經在玉鼎真人身上轟了不下於十萬記。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玉鼎真人沒想到夏頡身上的鎧甲變得如此邪門――他是知道通天道人鬆了夏頡一套玄龜甲――但他沒想到,這玄龜甲上怎麼會冒出紫色的火焰?看這火頭的威力,根本就強得沒有道理的。
‘當當當當’,一連串的巨響後,玉鼎真人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奮起一拳轟在了夏頡手上的滅絕印上,夏頡倒退了幾步,玉鼎真人嘴角掛著血絲,麵色陰沉的轉身就走。他內腑受到極大的振蕩,真氣已經有點提不起來,周身筋骨也被滅絕印打得有數十處裂開了縫隙。這是他這輩子都沒吃過的苦頭,再不走,真要淪為一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