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投誠者(2 / 3)

酒碗炸開,一縷鮮血順著鼻梁緩緩淌下,易昊卻不敢擦拭那鮮血,他隻是畢恭畢敬的說道:“臣知罪,臣該死。隻是,那也不是臣的過錯。臣的父親,那時候和盤罟王子交好,卻也怪不得臣和盤罟王子來得親近一點呀?”他歎息了一聲,滿臉慚愧的磕頭道:“臣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可贖。然大王此番法外開恩,讓臣繼承了先父的候位,臣……”

‘嗚嗚嗚嗚嗚’,易昊居然趴在的地上大聲的嚎哭起來。他滿臉的懊悔、滿臉的痛苦,好似自己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大罪,正在受天下萬民的指責一般。那等痛苦悔恨的模樣啊,履癸都不由得為之側目。

揮了揮手,履癸不耐煩的說道:“好了!本王明白了,你是後悔當年和盤罟交好,如今想要投靠本王,成為本王的心腹。”

易昊立刻說道:“大王英明!”

履癸冷冷一笑,他歪著腦袋上下打量了易昊一陣,悠然說道:“好啊,本王也不計較當年的事情,總之盤罟都死啦,他的妻兒……”頓了頓,履癸陰殘的笑道:“盤罟的妻兒前幾日也失蹤了。本王不計較這些。隻是,你要投靠本王,你能給本王什麼好處?”

易昊立刻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白絹卷成的卷軸,他恭敬的說道:“大王,這是當年盤罟王子的商會探查出的三處原玉礦的地圖。另外還有各等極品礦藏近百處。其中更有先父替盤罟王子秘密訓練的死士親軍的秘密營地所在,都是刺殺的高手行家。”

履癸的臉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可沒忘記,當初若非夏頡及時趕到,他就差點死在這樣的死士刺客手中。他有點惱怒的喝道:“這些東西,本王還看不上眼!三處原玉礦是好東西,隻是,既然盤罟的人能探查出那礦脈來,王庭暗司的人,莫非就不能麼?”

當著易昊的麵,履癸也沒擺出大夏的大王應該有的威嚴和派頭,他就好像當年在西坊喝酒鬥毆一般,指著易昊就是一通破口大罵。他心裏那個爽快啊,當年他做厲天候的時候,可沒能這麼爽快的罵易昊,畢竟那時候易昊的父親中天候,可比那時候的厲天候履癸來得厲害多了。如今能夠以大王的身份罵得易昊不敢抬頭,履癸還有不大罵而特罵,罵得不亦樂乎的?

坐在王座上,就是要玩人啊,否則,他履癸做這個大王幹什麼?

‘咚咚’,易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他抬起滿是鮮血的臉,諂笑著朝履癸說道:“可是大王,臣對大王還有別的用處啊?”

“別的用處?什麼用處?”履癸若有所思的看著易昊:“如果你對本王真的還有這麼一丁半點的用處,本王不介意給你個機會。”

易昊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個很邪異的表情。他輕聲說道:“大王,臣,也是九大天候之一呀!”

“哦~~~?”履癸眼珠轉悠了幾圈,盯著易昊看了半天,拖長了聲音發出了一聲含義不明的驚歎。

易昊用膝蓋朝前爬行了三十幾丈的距離,他額頭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他卻連運功止血都顧不上了。抬起頭來殷切的看著履癸,易昊嘻嘻笑道:“大王,您並不缺心腹呀。臣自知無法和碂黑虎、黃飛豹兩位大人比美,但是,臣也有用呀!難道大王不覺得,大王需要一個表麵上不受大王歡喜,實際上卻是為大王辦事的人麼?”(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沉默,好似夢魘一般的沉默籠罩了大殿。易昊跪在地上,額頭上的鮮血順著鼻梁留下,慢慢的在他鼻頭上積蓄成一大滴一大滴的血漿,重重的滴在了地上。他不敢抬頭,隻是默默的等待著履癸的決定。這是一次賭博,一次被逼無奈的賭博,易昊不得不賭,否則,他根本沒有勇氣再活下去!

堂堂中天候,居然被打發去了安邑令關龍逢的手下做一個小小的負責安邑城市麵治安的小吏?這是侮辱!這是自幼就自負為天才的易昊所不能承受的侮辱!他一定要扭轉這種讓他不舒服,讓他恨得幾乎想要毀滅一切的侮辱。

自己的父親被人殺死。他能猜出背後的主使是誰,但是他不敢找那些主使人下手。可是,起碼他能夠對那刺客進行報複!但是,如今那刺客身居高位,手握數百萬精銳軍隊,就憑借著他易昊如今手下的幾千個負責日常治安的軍士,他能奈何得了人家?

尤其,在他心目中已經完全屬於他的心上人居然被那個刺客勾搭走了。旒歆居然和一個蠻子好上了!這是極大的恥辱!他易昊出身名門,一表人才,巫力修為更是大夏年輕一代人中的佼佼者,他怎能容忍自己輸給一個蠻人?

這些事情組合在一起,逼迫得他必需要改變自己如今的不利局麵,他必須要得到重新進入大夏權力核心的機會,否則,他的一輩子就毀掉了。那八個老不死的天候被幽禁,而他易昊如今的情況,比起幽禁又好得到哪裏去?無非就是他表麵上擁有自由而已。所以,哪怕是賭博,他也要賭一下,賭如今的履癸需要幫手,尤其是需要自己這種身處暗中的幫手。

想想看如今履癸最忌憚的是什麼?那麼,自己投其所需,自然能夠得逞!或者,也許,大概,自己能夠得逞吧?

履癸的手按了按麵前的玉案,上麵的酒壇、酒碗、菜碟等物盡數化為飛灰。他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和王後,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冷汗立刻從易昊的額頭上冒了出來,汗水滲入了額前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讓易昊立刻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說道:“臣,和,王後,隻是尋常的……友人。”易昊的身體緊緊的貼向了地麵,他的身體看起來紋絲不動,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被衣袍所掩蓋的,兩條大腿內側的肌肉,已經控製不住的急速抽搐起來。

“尋常~~~的~~~……友人!”履癸拖長了聲音重複了一番易昊的話。他怪聲怪氣的說道:“可是,既然是尋常的友人……王後上次為甚會為你說話?嗯?朝堂之上,王後不顧本王的臉麵幫你說話,卻是為了要懲治本王看重的臣子,這,又是為何?”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易昊用異常穩重的聲音說道:“大王,磐華是臣自幼的好友。”

“磐華!!!”履癸突然震怒起來,他爆喝了一聲,突然舉起麵前的玉案,狠狠的將那數千斤重的玉案砸向了易昊。一聲巨響,玉案撞在易昊的身上炸成了粉碎,易昊的身體被砸得貼著地麵朝後麵溜去。玉案上蘊含的力量太強,饒是易昊如今有八鼎上品的實力,依然被砸得骨斷筋裂,七竅中噴出了血來。

‘呼哧、呼哧’,履癸喘息了幾聲,突然站起身來冷笑道:“三日之內,拿磐華的人頭來見本王……本王就收了你。”

易昊麵色一喜,他運轉體內巫力,一一的接上了被砸斷的筋骨,欣喜的叩首道:“臣,遵命。”

看到履癸再沒有話說了,易昊慢慢的跪著倒退了幾步,轉身走出了大殿。

履癸黑漆漆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他冷笑道:“碂黑虎!派人跟著易昊,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若他真的去殺磐華,背後下手幫他一下。本王要給白蟰一個小小的警告!和本王合作,是不能動歪心思的。”

“喏!”沉悶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聲音傳來時,碂黑虎的人,卻早就出了王宮了。

得意的笑了幾聲,履癸正要返回內宮,一名內侍又飛快的輕步跑了進來,飛快的跪在地上稟告道:“大王,恭天候求見!”

“恭天候?”履癸皺了下眉頭,他尋思了片刻,詫異道:“本朝,有恭天候這個候位麼?”

剛剛問出口,履癸就猛的拍了一下額頭,他嘻嘻回顧笑道:“本王糊塗了,這恭天候的候位,不是本王想出來寒磣那些海人的麼?恭天候,順天候,哈哈哈哈!他們從那月亮上回來了?”站在他王座後麵的幾名血巫衛同時發出了譏嘲的冷笑,履癸得意洋洋的大喝道:“著恭天候進來,賜座,上酒菜。這可是我大夏朝頭一個非巫族的天候呀!你們說,是不是應該厚待他啊?”

履癸仰天長笑,他笑得無比的開心,笑聲震得大殿都在‘嗡嗡’作響。

陰沉的帶著濃濃死氣的笑聲突然‘嗤嗤嗤嗤’的響起,潛伏在大殿四周角落裏的那些血巫衛同時發出了附和的笑聲。

打扮得好像一隻發春的小天鵝,手持黃金權杖、身披血紅色天鵝絨大披風的安道爾精神抖擻的走進了大殿。奢侈、華貴,一切諸如此類的形容詞堆砌在一起都無法形容他如今的這一身打扮。不說別的,就說他權杖上麵鑲嵌的那塊嬰孩頭顱大小的藍寶石,以及他那大披風邊緣的一圈兒翡翠鳥身上拔出的紅羽鑲邊,就足夠震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