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歆麵色一變,瞬間變得慘綠一片。她飛快的抓住了白的腦袋,硬是用力將白從那小丫頭的懷裏拔了出來,隨手將白丟給了夏頡。旒歆幹笑道:“青殜啊,白能吃你幾副藥啊?你要試藥呢,以後就跟著夏頡!他身邊多得是可以給你試藥的人哩!”
青殜的大眼睛裏原本都冒出了兩團水光,可憐兮兮的望著夏頡懷裏的白,伸出手想要抓住白的樣子。聽到了旒歆的話,她這才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唔,是來刺殺夏頡的人,都可以給我試藥麼?”
旒歆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咬著牙冷笑道:“來刺殺夏頡的人,還有他們的九族,都可以給你試藥。”
青殜眼裏的水光立刻亮了,她眉開眼笑的‘嘻嘻’了幾聲,一對遊離不定的眸子又轉向了院子裏的那些巫武,一個個牛高馬大的巫武身體猛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在青殜那詭異的眼神下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深深的望了青殜一眼,夏頡招呼著旒歆、青殜進了住宅,在一間舒適的客廳裏坐了下來,立刻有宅院裏原本的侍女送上了茶點,隨後麵帶驚惶、小心翼翼的低著頭,好似小貓一般輕無聲響的走了出去。旒歆懶散的伸了個懶腰,很舒服的躺在了一張長長的軟榻上,抱著那用鳥絨填充的大枕頭很是滿足的哼哼道:“真舒服,比起巫殿的那些玉石枕頭,舒服多了。”她的臉蛋用力的在那光滑的天鵝絨枕套上擦了擦。
青殜則是興高采烈的抓起桌上那些和大夏的點心有著完全不同的風味和形狀的差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夏頡目瞪口呆的看著青殜將那足夠兩個成年人吃飽喝足的差點一掃而空,她那幹癟的小肚子,卻還看不出一點兒變化。
旒歆踢掉了腳上的襪子,兩隻白生生的帶著點淡青色的小腳用力的踢飛了一個大枕頭,微笑道:“夏頡,你這一座院子不錯啊?我決定了,我就住在這裏了!”她眉開眼笑的看著夏頡,大有一副你不答應,就立刻翻臉揍你的樣子。
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夏頡笑道:“唔,這院子也是我從別人手上接手的。”他懶得說這院子的原本主人被滅族了,自己才接收了這座院子。一個呢,他不想嚇著身邊這個有點古怪的青殜,另外一個呢,也不想讓旒歆覺得自己太血腥了。雖然實則上旒歆的兩手血腥,也許比他夏頡還多了幾百倍。但是,這就是男人的心理啊!
“嗯,嗯!”旒歆用力的點了點頭,她扯下了頭上的玉簪子,將長長柔順的頭發披散下來,眯著眼睛笑道:“你好好的安排一下我帶來的人罷。這些人,以後都送給你用了。他們可是黎巫殿最厲害的一批巫,青殜是他們的首領哩。”
黎巫殿最厲害的一批巫?青殜是他們的首領?
夏頡怔怔的看著青殜,看不出這個有點古怪、有點危險的小丫頭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旒歆看到夏頡這傻乎乎的模樣,不由得‘嗤嗤’一笑,翹著嘴角笑道:“黎巫殿主管大夏巫教一應巫藥之事,黎巫殿下,又分許多分工的小殿堂。青殜他們,是這一代‘毒殿’中最厲害的大巫。”
‘毒殿’!聽到這名字,夏頡的汗毛‘唰唰’的豎了起來。他還記得大夏和海人最後決戰中,青鶬等幾個老怪物用了幾斤神屍膏,瞬間摧毀蠻國千萬大軍的事情。他再看向青殜的眼神,可就益發的古怪了。這發育不良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一顆移動的核彈頭啊。
旒歆扳著手指笑道:“我身為黎巫,專擅的特長是救治一類的巫法,煉製各種巫藥。對於巫毒,隻是稍有涉獵。”眯著眼睛掃了呆怔的夏頡一眼,旒歆輕笑道:“所有的巫毒法門,我知道,但是並沒有刻意的鑽研過,我畢竟是黎巫呀,總不能帶著一身的毒氣到處亂晃。”
歎息了一聲,旒歆拍了拍吃完了差點,乖乖的坐在她身邊,好奇的左右張望客廳裏一切和大夏的風格迥異的陳設的青殜,笑道:“青殜是青鶬的小孫女,我的小妹妹哩。她隻修巫毒一門巫術。要說整個黎巫殿殺傷力最大的巫,不是我,是青殜哩。”
青殜轉過頭來,朝夏頡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把注意力轉向了窗外的風景。
旒歆很大方的揮了揮手,對夏頡樂道:“以後青殜和她手下的那些人,就是你的屬下了。唔,青殜膽子有點小,你不要讓人嚇唬到她,不然,最後被嚇唬到的,一定會是他們自己啊。”旒歆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抓過了夏頡身上的白,狠狠的用力揉捏起來。青殜也鬼頭鬼腦的在旁邊望著白,眼裏閃爍著極其危險的光芒。
出於白野獸的本能,他敏銳的直覺青殜這個小丫頭是比旒歆危險一萬倍的可怕存在。他‘吱吱’叫嚷著想要從青殜身邊逃脫,可是旒歆捏著他的耳朵正在將他擺出一個個的鬼臉,他哪裏逃脫得了?
過得幾日,赤椋的特勤局已經開始向中部領各地分派人手;夏頡也在旒歆的幫助下將那一夥毒殿的危險分子收服;水元子也小心翼翼的溜達回了夏頡身邊。一時間,夏頡身邊可用的人手多了起來。
打探消息監視中部領的特勤局,神出鬼沒有水的地方就能隨意進出的水元子,一批殺傷力接近無限的毒殿恐怖分子,加上被巫藥控製的五百萬對自己死心塌地的蠻軍巫武,夏頡的終於在大夏的天空下,有了自己的一份勢力。
當然,這份勢力在某些人看來並不算什麼,世上能夠彈指間摧毀這股力量的恐怖存在起碼有數百人,但是,畢竟這是一股屬於夏頡掌握的力量,純粹的屬於他的力量。
這一日,夏頡正在旒歆的陪同下,心驚膽戰渾身發麻的‘觀摩’青殜帶著毒殿的一幹可怕存在用抓來的海人黨羽做實驗,突然一封急報送到了他的麵前――夏頡扶植的艾葦,領了在白露公國征召的數萬征召軍去恢複自己國土的艾葦,他們大軍在東部領和中部領的交界處被人埋伏,全軍覆沒。艾葦因為身邊有夏頡派出的大巫保護,僅以身免。
襲擊了艾葦這支軍隊的人,是相柳家的蚺軍。
夏頡還在思忖已經和他達成了承諾的相柳柔為什麼會撕毀雙方的協議,旒歆卻勃然大怒!
“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了結。夏頡,調動蠻軍去向相柳柔討一個交待。在大夏,若是人家欺負到了你的頭上,你卻沒有一點反應,所有人都會立刻踏上你的頭來!”震怒的旒歆憤然道:“青殜,準備你的巫毒,讓相柳家的人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毒’!”
正在用小刀解剖一具人體的青殜驚喜的抬起頭來,雙眸突然變得一片漆黑,縷縷黑煙好似活物,從她身上冉冉的升起。
粘滿了血跡的枯瘦臉蛋,在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了一絲讓夏頡心髒猛不丁縮成一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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