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發出連串的叫罵聲,夏頡想要把那天咒刀對準天上的巫。奈何那三名巫己經有了準備,天咒刀雖然厲害,夏頡卻還沒有徹底的掌握他的力量,哪裏能對這三名己經有了準備的巫造成任何威脅?無奈之下,夏頡隻能又從手鐲裏掏出了多寶道人仿造的另外一件厲害的法寶:九龍離火鑒。這仿造的九龍離火鑒有尺許大小,比起正品大了何止十倍?顯然所使用的材質,是和正品無法比美的。
夏頡卻顧不得評比這些法寶的正品和仿造品的優劣,隻顧一口真氣噴在了那離火鑒上,隨手就把那離火鑒對準了天空的三名巫。‘轟隆’一聲悶響,夏頡就感覺仿佛前世裏發射火箭彈一樣,那離火鑒內部突然衝出了九條巨大的火龍,噴吐著融金化石的金色烈焰,朝著那三名巫轟了過去。巨大的反震力量作用在夏頡的右手上,剛剛用自身巫力接好的手腕,卻又突然斷了開來,疼得夏頡又把多寶道人一通亂罵。
罵歸罵,這仿造的九龍離火鑒聲勢卻是嚇人至極。天空的三名巫眼看得一股股高溫火焰撲到了身前,沒奈何隻能逃竄了開去,避開了那九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哪怕就是仿造品,按照多寶道人的道行和法力,這仿造品的威力,也不是這些六鼎實力的巫能正麵消受的。
眼看得九條火龍追的那三名巫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夏頡正高興得‘嗬嗬’大笑呢,那仿造的九龍離火鑒突然‘當啷’一聲大響,居然又從中炸開了一條口子,卻是被自身發出的高溫,把自身給煉化了。天上那九條成風凜凜的火龍立刻失去了氣焰,突然就化為幾道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夏頡氣得怒罵起來:“多寶道人,難怪你這麼大方哩!這種法寶,一送就是一百件哈!”
夏頡氣得都快哭出來了,那天空的三名巫則是心頭狂喜,猛然間就朝著夏頡發出了自己最強力、最歹毒的巫咒。眼看到一圈圈黑色、綠色的波紋朝著夏頡籠罩了過來,若是夏頡被這詛咒擊中,渾身骨肉成泥不提,他的魂魄還將被發放到九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眼看得這要命關頭,救星終於出現了。一道金光貼著地麵飛了過來,一手抓住了夏頡的手腕,猛的朝著外麵一丟,夏頡頓時被拋出了十幾丈外,恰恰避開了那歹毒的巫咒。緊隨著那道金光呼嘯而來的,卻是數百支勁道十足的利箭,每一支箭矢上都附著著極強的巫力,逼得那三名巫隻能在空中狼狽逃竄。
隨後,一道青光飛射到了白的身邊,一大捧用東方青木的樹葉繪製的極品符籙仿佛不要錢的一樣,被那人隨手就丟了出來。‘轟隆隆隆隆隆’,數百道九霄降魔天雷仿佛雨點一樣轟下,朝著那與白對敵的巫當頭落了下來,直接把那巫武整個的砸進了地底下去。
緊接著遠處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夏頡兄弟,誰在找你麻煩不成?我入他的母親,找你麻煩就是找我們黑厴軍的麻煩,兄弟們,給我殺!”馬蹄聲雷霆一樣響起,數百名黑厴軍的精銳,在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刑天鼇龍、刑天磐兄弟幾個的率領下,轟然衝殺了過來。
遠處又是一道金光突然飛射了過來。那金光中的人隨手一揚,一點光焰奪目仿佛太陽一般的金色光點突然飛起,在空中化為一枚泰山般巨大的金印,帶著萬丈雷火轟鳴著砸了下來。那三名正在躲避那雨點般箭矢的巫慘叫一聲,哪裏來得及抵擋?他們也根本抵擋不了這正品翻天印的可怕殺傷力,那金印距離他們頭頂還有十幾丈呢,他們的**連同魂魄,就已經被那金印上的金光化為了灰燼。
夏頡猛的噴出了一口血來,倒在地上無奈的呻吟道:“剛開始沒一個人來救命,現在可好,可都出來了。”
那剛開始出現的金光,把夏頡從那巫咒下救出來的,是商湯。使用弓箭逼退了三名巫的那百多名勁裝大漢,是商湯隨行的護衛。那衝到白的身邊,用雷符直接把那巫武砸成碎片的,是滄風道人。那脫手飛出翻天印,把那三名巫化為烏有的,除了廣成子大仙,還能有誰?這些襲擊夏頡的巫,卻是幸運得很,能被巫、道兩教中的這麼多大人物聯手幹掉,實在是他們的福份啊。
麵色溫和,宛然有王者氣象的商湯站在夏頡身邊,朝落地的廣成子、赤精子、多寶道人、金光道人等一眾煉氣士笑道:“今日我商族向大王進獻上好的牲畜百萬頭,其中有幾匹坐騎最是神駿不過,故而湯領著一眾兄弟,走在大隊之前做個前哨,卻沒想到正好救了夏頡軍候。”
刑天大風他們也衝殺而來,怒衝衝的吼道:“幸好我等今夜被大王命令巡視安邑城,看到這邊火光衝天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差點誤了夏頡兄弟的性命。商湯,你可知道那幾個巫的來路?他們是誰府上的巫衛?我刑天家非要和他們計較個道理來。”
商湯攤開雙手,滿臉無奈的說道:“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標記,臉也用黑布圍著,卻是分不清他們的身份。”
廣成子有點尷尬的朝著眾人稽首,無奈的說道:“嘻,貧道正在靜坐,突然心血來潮,感覺夏頡師弟有危險,故而和諸位師兄弟趕來。情急之下,把翻天印給使了出來,那三名巫,卻是連魂魄都碎掉了,怕是想要招魂問出個口供來,也做不到啊。”那翻天印的威力實在太大,廣成子卻也沒想到三名若般強大的巫,居然不堪一擊,還沒等金印的本體及身,就被打成了粉碎,這下可好,向誰問口供去?
那邊滄風道人卻是興高采烈的叫嚷起來:“諸位師叔,這裏,這裏,我對付的那巫身體可是結實,還有一口氣哩,還有一口氣!”
白己經鑽進了地上的那個大窟窿,抓著那巫武的脖子,把他從地下弄了上來。這巫渾身焦黑,四肢己經被天雷打得盡數成了焦炭一般。但是正如滄風道人所說的,還有一口氣,還有一口氣可以讓他們來逼問口供哩。
躺在地上哼哼的夏頡突然叫道:“這是第二波,他們是真正想要我的性命。他們前麵還有一波人,卻是想要教訓我的。聽他們領頭人的名字,是叫做夷令的。那夷令,可是要我自己打斷自己的四肢才肯放過我哩。”
刑天玄蛭的眼裏立刻放出了血光,他憤怒的咆哮起來:夷令?安邑令的貼身護衛夷令?好啊,好啊,他一個小小的安邑令,就敢招惹我們刑天家了。大哥,立刻帶人去找安邑令,白日裏海人才剛剛襲擊了安邑城,夜裏他安邑令的屬下就敢襲擊我黑厴軍的軍官,我有充足的理由告他安邑令勾結海人。”
商湯在旁邊聽得有點傻眼,他咳嗽了一聲,很溫和的說道“唔,事情怕是不會如此吧?安邑令乃是王城重臣,他勾結海人做什麼?”
刑天玄蛭臉上帶著陰笑,朝商湯拱手道:“商湯兄弟,這次你救了我們夏頡兄弟,以後我們多親近親近。隻是,若非安邑令勾結海人,他的替身護衛,為甚要襲擊我們黑厴軍的都製呢?尤其,夏頡兄弟還是在從巫殿返回安邑的路上被襲擊的,這事情,嘿嘿。”
商湯明白了,看來,刑天家是看上安邑令這個官職了,所以,安邑令是注定要倒黴的了。但是,商湯還是不明白,安邑令除非發瘋了,否則他命令自己的屬下襲擊夏頡幹什麼?搖搖頭,商湯不願意再思考這個問題,反正今天幸運的救了夏頡,就算是和刑天氏拉上了關係。對於大夏的一個屬國來說,能夠和刑天氏這樣的大夏最大的巫家擁有一份友誼,對整個部族的未來,都是隻有好處的。
手腕老練的商湯和刑天大風他們熱絡的勾搭起來。心思機敏的伊尹,則是對廣成子他們這群煉氣士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刻意的和廣成子他們結交起來。畢竟廣成子方才出手的聲勢可是嚇死了人,三名六鼎實力的巫,居然沒有絲毫抵抗力的就被他殺死,所用的還不是巫術的手段,這可就讓伊尹起了其他的心思。
一時間他們相互客套,相互交結,反而是最需要人注意的夏頡,就這麼被扔在了地上。就連白都沒有來理會他,白己經衝到了商湯的隨行護衛身邊,從他們身上的千糧袋子裏搶奪肉幹去吃了。白,可是真正餓得慘了。
夏頡隻能無奈得嚎叫起來:“大風大兄,你們能否把我先醫治好?我渾身骨頭可都斷了,等會兒天亮了,我還要去王宮接受鼎位得測定哩。”
這話終於讓商湯、刑天大風他們把注意力放在了夏頡的身上。商湯很是詫異的看著夏頡道:“鼎位測定?這不是九年才一次的大典麼?怎麼夏頡你明日就能進行鼎位測定呢?唔,夏頡軍候看來是深得巫殿的青睞呀。”
刑天玄蛭趁機道:“如此甚好,不如商湯你就跟我們進城,否則等天亮了再進城,你們卻又要在野外過一宿,卻又何?唔,夏頡兄弟今夜就好好休息,你要測定鼎位的話,卻是要保持精力充沛的。”商湯卻也正想和刑天家的人多多交結,於是順勢答應了刑天兄弟的邀請,吩咐屬下的護衛拆卸了紮在城外野地裏的營寨,跟隨夏頡他們進城去了。
臨走,夏頡還叫人把他丟失的狼牙棒給找了回來,商湯的幾個護衛聯手,才能抬起那重達二十四萬斤的狼牙棒,這等沉重的兵器,不由得讓商湯暗自心驚。同時,他又對自己突然興起,救了夏頡這件事情,感到無比的慶幸了。
一夜無話。
天色剛亮的時候,就有天巫殿的幾名巫到了刑天府,請夏頡去王宮做鼎位的測試。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為了給夏頡鼓勁,拉著滄風道人就做一路跟著夏頡去了。刑天厄卻是早早的就跑去了王宮告狀,告安邑令縱容屬下襲擊他刑天家的友客,非要把那安邑令活活的扳下來才肯罷休。
路上正好經過了一個府邸,那府邸的門口,掛滿了人頭,夏頡稍微數了一下,起碼有三千多人頭掛在大門附近的牆頭上。刑天大風看得夏頡那等詫異的模樣,隨口說道:“昨日你剛剛被黎巫帶走,我們就收到消息說,那些襲擊王宮的海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司樂令府邸的樂奴。大王震怒,又被剛封的妃子青月進言了幾句,就把司樂令本家連同他的親族九族都抄斬了。”
輕鬆的聳聳肩膀,刑天大風冷笑道:“當年現任的司樂令誣告青月的父親青涪,奪得了這司樂令的官職,如今卻是也沒好下場。”
夏頡這才恍然,昨天被黎巫帶走的時候,最後聽到有刑天家的護衛大聲的報告,想必就是說司樂令全家被殺的事情吧。說起來,按照夏頡的理解,司樂令應該是無辜的。該隱就應該是那個血族的始祖該隱,他初擁了司樂令府上的那些奴隸,讓這些奴隸去攻打王宮,卻和司樂令有什麼關係?隻是沒奈何,誰叫他司樂令府上的海人奴隸最多呢?
王宮正殿前的廣場上,天巫等九名大巫正站在鎮國九鼎之前。昨日崩塌的大殿己經被巫術修繕完畢,被打成稀爛的王宮,也都恢複了正常。而且很顯然,受到了昨日的教訓,大夏王宮不敢再有大意,每一處地方都施加了極其歹毒的巫咒禁製,想要進出王宮,可沒有以前那般容易了。
在天空中各種巫咒禁製的光芒映照下,鎮國九鼎正發出青幽幽的光芒,釋放出了強勁無比的巫力波動。
看到夏頡他們走了進來,天巫頓時開口道:“夏頡,今日你就要出發去東夷人的祖地,這測定鼎位的事情,卻是不容耽擱的。隻有正式擁有鼎位的巫,才是被天神承認的巫,才能擔任大夏對外的使節。你可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小事。”
看著麵容嚴肅的天巫他們,夏頡搞不清楚一個實力測驗為什麼也被他們看得這樣重要。不就是測定他夏領的巫力有多強麼?以天巫、黎巫他們的力量,難道還看不清他夏頡具體有多少力量?隻是,也許,天巫所說的,被天神承認,才是這種儀式最重要的一環吧。
因為並不是九年一次的大典,所以這次給夏頡測試鼎位的祭奠儀式很是簡單,隻是屠殺了近百頭牲畜和十幾名奴隸,用他們的血和精魂向天地鬼神獻祭,請求天神的護佑後,儀式就算完成了。緊接下來,就是要夏頡動用他的巫力,來測定他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鎮國九鼎,每一支鼎高百丈,重達九百九十九萬斤。大夏以九為貴,這鼎的重量,自然也是如此。
所謂的測試鼎位,就是不論巫武和巫士,隻能純粹的用自己的巫力外放,看你能舉起幾支鼎來。精神力能夠搬動一支鼎的,就是一鼎大巫,能搬動兩支鼎的,就是二鼎大巫。
但是鎮國九鼎之間,卻是構成了大夏震懾九州的‘寰古鎮神陣’。一支鼎重九百九十九萬斤,這是不假。但是兩支鼎同時舉起,陣法相互生克,重量就是一支鼎的十倍。三支鼎同時舉起,壓力就是兩支鼎的百倍。依次推算之,九鼎大巫的力量能有多強,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