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序幕(3 / 3)

四月一日,淩晨。

這一天,在海人的曆史上,以及他們子民的記憶中,留下了極其深刻的一筆。他們突然發現,原來以前夏人作出來的那些姿態,那些他們根本無法渡河的做作,純粹就是在欺騙他們。在這一天,他們高傲但是又脆弱的心靈,被夏人的騙術,狠狠的劃了一刀。

刑天大風全身甲胄,站在河岸上,大聲說道:“誰給我把天上那鬼東西弄下來?可不能讓他發出聲響驚動了對岸的海人。”

夏侯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同樣渾身鎧甲,在那龍皮軟甲的外麵更是套上了兩層魚鱗板甲的他一翻身上了墨麒麟,吼道:“老黑,我們上。”

那墨麒麟極其不滿的打了個響鼻,對於‘老黑’這個難聽的名字,他很是有點抵觸。不過,他還是很認真的,腳踏四團風雲,頃刻間就上了數千丈的高空,在那海人駕駛員極度的震驚中,這條偷懶的墨麒麟,很優雅的在那偵察機的機艙蓋上一屁股趴了下來。

那墨麒麟不是很重,也就萬多兩萬斤而已,這還是他骨骼、鱗甲的密度太大,才造成這般嚇人的體重。夏侯的也不是很重,也就是幾百斤上下,他身高也不過兩米多,加上鎧甲的那數百斤重量,這墨麒麟扛起來很是輕鬆。可是夏侯手上拎著的那根狼牙棒,很好,二十四萬斤。夏侯施展了一個巫咒,和道家法訣中的‘泰山壓頂’類似的,也不是太誇張,大概也就等於一座小山頭的分量而已。

就看到那偵察機‘嗚’的一聲,筆直的朝著地麵落了下來,一點聲響沒發出的被夏侯生生壓進了東邊河岸地上,壓成了一大塊廢鐵。那偵察機的發動機剛要爆炸呢,旁邊幾個巫士手一揮,幾個巫咒禁製壓上去,那裏還有半點聲響、半點火花冒出來?

墨麒麟打了個噴嚏,慢慢的從那塊平滑的鐵板上站了起來,趾高氣揚的走到了刑天大風麵前,長長的尾巴狠狠的在刑天大風身上抽了一記。他很得意,沒有了他,就憑借夏侯那土性巫力,想要飛上幾千丈的高空,還真是不可能的。

刑天大風笑了笑,對著這頭在刑天家已經伺候過三代人的麒麟老人,他隻是摸摸他的腦袋,隨後猛的臉色嚴肅了下來,低聲喝道:“傳令下去,能自己飛渡的軍官、士兵全部飛渡,其他人等,用最快速度渡過呼倫河。海人在呼倫河西岸的所有軍隊,斬盡殺絕,不留一個。”

遲疑了一下,刑天大風嘀咕道:“有向我們投降的,留下也無妨,一個活口就是一個玉錢啊。可不能輸給了那群家夥。”

夏侯的墨麒麟、刑天玄蛭的那頭異種玄彪當先踏著風雲、冷氣朝西邊飛了過去。其他那些有能力飛躍百多裏河麵的士兵、軍官同時哼了幾聲,提起巫力,身體也順風飄去。其他的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兵,則是整頓坐騎,在河邊排成了整整齊齊的兩百個長隊。

五千名巫士同時揚起了手,各色巫咒同時發出。

就看到無聲無息的,數十道沙土從河東岸直射西岸,瞬間就組成了一道道沙土拱橋,隻是這橋拱太長了些,足足有百裏多卻無一根柱子。

就看到無聲無息的,數十道寒氣從河東岸直射西岸,瞬間就化為一座座晶瑩的冰橋。冰塊性質脆、硬,故而一根根冰棱直透河底,以加強橋麵的強度。

同時更有數十道藤蔓從河東岸樹林內射出,在河麵上組成了一道道堅固的木橋。

更離譜的,就是那些水性巫力的巫士,他們直接升起了十幾道水牆,牆頭寬有十幾丈,足夠十名騎兵快速通過。但是看到他們那顫巍巍、晃悠悠、其中還有遊魚穿梭的水牆,那些注定要從這裏經過的黑厴、玄彪二軍軍士,臉色一下就難看起來,怎麼看這橋也不夠堅固。

最幸福的,卻是那些被風性巫力的巫士伺候的軍士們。他們渾身纏繞著一陣陣的清風,坐騎輕鬆的點著水波,輕快的越過了河麵。

大概就是一刻鍾不到的時間,四十萬黑厴軍、玄彪軍,已經憑借他們坐騎那離譜的速度,渡過了百多裏寬的呼倫河。他們的南麵和北麵,其他的數十萬大軍,也用同樣的手段,一湧而過。

海人是不幸的。

在以前數千年的交戰曆史中,他們居然從來沒有和夏軍隔河相對過。他們從來沒想到,夏人會有這樣古怪的手段,這麼快的渡過這條寬達百裏以上的呼倫河。尤其夏人前幾天的那些古怪表現,更讓他們以為,夏人隻是在努力的嚐試著想要渡河而已。他們隻是被愚弄了,他們沒有想到,夏人居然就真的渡過了河流。

他們被愚弄了,他們是不幸的。

但是,他們也是幸運的。

在呼倫河的西安,他們原本的第一條防線,防止夏軍渡河的狙擊陣地,本來安排了超過三十萬士兵駐守。可是因為三月三十日是月底,是海人的法定休息日,同時沒人能想到,夏人居然能夠在一刻鍾的時間內渡河成功,三十萬士兵,留守在陣地上的,隻有倒黴的五萬當地的征召軍!

五萬幾乎來不及抵抗,就被夏軍砍成了碎片的征召軍。

刑天大風也好,刑天玄蛭也好,相柳胤也好,申公豹也好,他們指揮的軍隊,沒有一支軍隊抓到俘虜。

憋了整整一個冬天的大軍,很興奮的把眼前所能見到的所有活物都撕成了碎片。原本相柳胤的蚺軍是幸運的,他們攻擊的那段海人陣地,正好有海人的一個通訊單位的女兵在營地內。蚺軍的士兵,非常明智的留下了那十幾名女兵的性命。原本,相柳胤可以依靠這十幾名俘虜在刑天大風麵前耀武揚威一番。

但是讓相柳胤暴怒異常,差點跳起來罵娘的是:上百名蚺軍士兵很興奮的輪暴了那十幾名女兵,沒有一個海人女兵從那可怕的經曆中幸存。

海人唯一的戰果,發生在四月一日的正午。

那些去基地或者城鎮上浪蕩快活的士兵趕往陣地,愕然發現迎接他們的是夏軍的刀槍,愕然發現他們的陣地上飄揚著的,是大夏的黑色王旗。士兵們倉皇的逃回了山脈中的主要防線,而海人防線指揮部,毫不猶豫的引爆了他們留在陣地上,已經被夏軍當作戰利品的那批軍械。

突然爆炸的大批軍械,讓夏軍有百多名看守戰利品的士兵被炸傷,僅此而已。

夏軍成功的突破了呼倫河,一夜之間占領了海人的狙擊陣地,如今,他們和海人的山脈主防線之間,隻有短短的一百裏距離。當中是一片平原、森林、丘陵的混合地帶,其中有著數百個大小的村鎮。

托爾趕到了防線親自坐鎮指揮,準備按照作戰計劃,在初期嚴防死守,等拖累了夏軍主力後,立刻轉入反攻。而安道爾,正如他習慣做的那樣,一連串的把告急求援的文書,發往了亞特蘭蒂斯的執政院和神殿。

刑天大風也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和海人大幹一場。

戰雲密布。呼倫河流域,夏軍一百萬對陣海人的精銳軍團數百萬人,海人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而在海人腹地,上千萬夏軍的主力軍團連同那些威力強大的戰獸,也開始從兩翼的深山、荒漠中向海人的核心領地進發。上千萬夏軍麵對的,是隻有少量城防軍的海人東部領和中部領的上百萬裏的廣大區域。尤其中部領,是海人除了亞特蘭蒂斯本土以外,最大的稅收、礦產、兵員、糧草的基地,是海人戰爭機器上最為重要的一個零部件。

兩部戰爭怪獸張開了大嘴,閃亮的獠牙暴露了出來,準備比較一下,看看誰能在對方身上,撕下最大最肥美的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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