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風更是被商湯的問題差點沒噎死當場,吸風飲露?煉氣士的修煉方法,在大巫們的心目中,就是這樣的麼?苦笑著搖搖頭,滄風隻是含糊其辭的說道:“吸風飲露卻是未必,我們修煉的,自然也不是巫力了。我們追求的,乃是天人合一的無上大道。”
商湯是個異常坦然的人,聽到滄風的說法,他連連搖頭:“天人合一?這話太空泛了。倒是我們追求自身的強橫,這才是最根本的道理。”他又看了看滄風,卻是實在提不起興趣來和一名煉氣士多做交流,商湯隻能歉然一笑,朝夏侯道:“既然如此,軍候需要雇用多少人?等軍候選好了,這個雇所剩下的巫武,怕是就要被我包下了。”
那黑漢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夏侯,大聲叫嚷道:“對,對,說得沒錯。你要多少人?我還有好幾個兄弟是和我一起從山林裏出來的,不如你一起雇了算了。”
夏侯朝商湯微微一笑,扭頭看著那枯瘦老頭道:“既然商湯要的人多,精怪卻又不合適在軍隊中辦事的。那,給我選一百名精怪,都不能比這黑大個子弱太多的,加上十個人,一共一百一十人如何?”
那枯瘦老頭兒瘦削的嘴唇一陣抖動,立刻說道:“一百一十個巫武?好說,我們打個招呼,今天就能給你招來上千的人手。不過,既然你不要這麼多,可是這位商湯大人卻是要的。呃,介紹精怪一人我們收五個銅熊錢,介紹巫武、巫士我們一個收十個銅熊錢,一共是六百個銅熊錢。如果你們要簽契約,每張契約還要收一個銅熊錢的本錢。”
老頭兒又指了一下那扇大門,怪笑道:“這扇大門麼,便宜點,你給十個金錢好了。”
夏侯眼珠子猛的一瞪,喝道:“就兩片石頭,你開這麼高的價怎地?”
那老頭兒毫不示弱的踮起腳尖,和夏侯來了一個大眼對小眼:“這石門在我們雇所都有了百多年了,今日被你們給弄壞了,除了賠這門的錢,你就不要照顧一下我們的心情麼?這門可是我年輕的時候天天打掃過的,今日可被你給弄壞了啦!十個金錢,或者我們上治司評理去。”
商湯在旁邊隻是嗬嗬大笑,看著那被滄風一掌擊壞的石門連連搖頭。
夏侯、滄風一陣的麵紅耳赤。滄風自知做錯了事情,夏侯卻是從來不會討價還價的,雖然知道這兩扇石門,最多一個金錢就能雇人打好了安上,卻依然辯不過那枯瘦老頭,隻能生生的挨了一刀。
惱怒的從錢袋裏掏出了一大把錢丟給了那老頭兒,夏侯沒好氣的喝道:“一百個足夠強的精怪,每個精怪我每個月給他十個銅熊錢,管吃飽喝足,要姑娘也行。十個巫武或者巫士,按照他們的巫力強弱定價。”
枯瘦老頭兒眯著眼睛笑起來:“好勒,你等著。十個巫武、巫士稍微要點時間,一百個精怪,現在雇所裏就有。這些精怪窮得褲子都沒有一條,隻能在我們這裏混吃混喝的,都住在雇所裏。等會你還要把他們在這裏吃喝過的花費都結了。這規矩不用我說了吧?”
夏侯點點頭,那黑大漢卻是已經興奮的跳了起來,風一樣的跑到了大廳一側的走廊上,‘砰砰砰砰’的對著走廊上露天睡著的一群大漢亂踏,一邊亂踩亂踢的,黑大漢一邊吼道:“起來,起來,兄弟們,都起來啦。總算有人來雇我們了。不用每天喝涼水啃粟餅了。我們也可以大酒大肉的吃喝了。”
很快,一百名粗胳膊粗大腿,雖然偶爾有幾條還保留著一些獸類的殘跡,但是都已經變幻成了人形的精怪興致勃勃的站在了夏侯身後。他們雙手橫抱在胸前,擺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嘴角卻都掛上了一絲長長的晶亮的涎水。
白趴在地上,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些肚子裏麵饑火升騰的精怪,吧嗒了一下嘴巴,居然從鼻孔裏發出了幾聲‘哼哼’的冷笑。
商湯上前了幾步,朝著那老頭兒笑道:“還請老人家再給軍候挑選十個能幹的人,然後麼,我們就可以開始談談我們之間的交易了。不知貴雇所在二十天內,能聚集多少人手呢?如果價錢合理,我商族全要了。唔,介紹所需的花費,不知可否給我們一個折扣呢?畢竟是一次性我們要了這麼多人嘛。”
枯瘦老頭兒嘿嘿笑了幾聲,重重的點點頭,很是用力的揮了一下手:“商湯大人放心,二十天的時間,足夠我們聚集兩萬能打鬥能拚命的巫了。隻是,要他們去和東夷人作戰,這個條件就要您自己和他們談了。唔,來人啊,昨天不是正好有十個巫來登記說要找活兒幹麼?去後院客房把他們叫出來。誒,篪虎軍候,這邊,我幫你把契約都簽了。”
枯瘦老頭兒引著夏侯和商湯等一大群人到了專門簽署契約的房間,裏麵有十幾個雇所的人開始工作了。那老頭兒絮絮叨叨的笑道:“篪虎軍候一看就是個精細人。這精怪的確不好管,喝醉了還經常鬧事。但是他們也省心啊,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往野外挖個坑埋了就是,沒有什麼孤兒寡母的跑來喊冤要錢,最是省心不過了。”
夏侯、商湯、伊尹、滄風四人同時冷汗,這老家夥,可實在是居心歹毒啊。不過,說起來還真是這樣。這精怪無父無母無親眷的,還真的是死了挖個坑埋了就行,撫恤金都省下了一大筆。如果不是他們吃得太多,喝得太多,脾氣委實不是很好的話,怕是所有的雇主都寧願使喚他們,而不是要那些要價高還難以應付的巫了。
忙碌了一陣,終於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又被那雇所的人狠狠的宰了一刀,就連那些精怪吃的粟餅都賣出了市價的十倍以上之後,夏侯終於成功的拎著空蕩蕩的錢袋,和商湯作別,惱怒的出了那雇所的門。
對金錢並沒有什麼感覺的滄風,都在那裏氣憤的叫罵起來:“一碗清水都能賣出一個小錢的價錢來?這,這簡直就是黑,黑,黑店!”也許,滄風是曆史上第一個使用黑店這個名詞的人咯。
夏侯同樣是一肚子的火氣,難道說自己長得憨厚,所以就要被奸商狠宰麼?這是什麼道理?可是似乎人家都說得有道理啊,你雇用的人在他們雇所吃了喝了睡了,雖然吃的是最差的粟餅,喝的是清水,睡的是大廳、走廊、院子裏的石板,可是畢竟你住宿費和夥食費一定要給的不是?隻是,這個價錢實在是太高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