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刑天大風越是高興,猛的拉起了夏侯,手一揚,兩壇烈酒已經到了手上,他遞了一壇給夏侯,大喝道:“來,篪虎兄弟,這次可是你才給兄弟們保住了臉麵,我敬你一壇。從明兒起,你也別去那什麼新軍營啦,就你的本事,先在安邑玩幾天,然後直接來我黑厴軍就是。”
夏侯微微一笑,點點頭,卻也不說什麼豪言壯語,隻是很憨厚的舉起酒壇和刑天大風對碰了一下,兩人仰天長笑,大嘴張開一吸,就看到一條酒泉自那酒壇中落下,盡數進了二人的肚子裏去。這酒液發紅,在陽光下彷佛火焰一樣有一層層的霧氣繚繞,入腹後灼燒熱辣無比,彷佛炸藥在腸胃中爆炸一樣。夏侯隻感覺一股子火氣從腹中升起,直衝腦門,腦門上立刻就是一層熱汗淌了出來。
而那邊,刑天玄蛭聽得刑天大風的話,說夏侯不要去新軍營廝混了,已經拉住了身邊的刑天鼂,仔細的給他吩咐起來。從夏侯入營的記錄開始到最終離開新軍營為止,一副好看的、評價高的、優秀的新軍檔案應該如何編造,已經在他和刑天鼂的對話中慢慢的完成了。也就是說,夏侯在新軍營呆了不到半個月,就完全可以用一名最優秀的新軍軍士的身份,加入黑厴軍了。
那刑天大風喝多了烈酒,酒勁似乎有點上頭了,無比熱情熱烈的拉著夏侯緊靠著盤膝坐下,仰天歎息,開始訴苦。
從他和刑天玄蛭等幾個親兄弟被挑選出來,安排在安邑作為刑天家這一代子弟對外的門麵、代表、形象工程開始,到他們和其他幾個大家族的門麵、代表、形象工程發生糾紛,雙方相互攻擊,相互抹黑,相互坑害,恨不得直接毀了人家的大門、滅了人家的象征、砸了人家的工程,一直到相柳柔憑借著種種優勢壓著他們欺負了幾年,刑天大風可算是把一肚子苦水給訴了出來。
他拉著夏侯的手,仰天長歎啊。
刑天家的家規極嚴,他們幾兄弟身上經常窮得叮當響,根本無錢去籠絡民間的巫武、巫士來麾下效力。同樣是四大巫家之一,人家相柳柔手上大把大把的銅熊錢、金錢、玉錢砸出去,人家幹嗎來你一個一點油水都沒有的刑天大風屬下啊?刑天大風他們六兄弟,除了自己麾下的軍官將士,根本無人可用。
而黑厴軍、玄彪軍,誒,很不幸,他們手上的這兩隻軍隊,是他們接手後重新組建的,哪裏有什麼高手狠人?所有的高手都被抽調去他們父親、伯父、祖父、叔祖統轄的軍隊裏去了。而刑天家自家的子弟,有那極強的人物,卻都在巫殿中潛心修煉,陷於安邑的規矩,誰敢出來幫他們私鬥啊?
而相柳柔呢?手上金錢大把,加上他又從來沒有過什麼正經的職務,每日裏就在治司鬼混,有大把的時間去各地遊蕩,招攬高手為之效力。比較起需要按時輪值、時不時還要帶領軍隊出動執行任務的刑天兄弟,他屬下的友客一直壓著刑天大風他們欺負,也就可以理解了。
“篪虎兄弟啊,所以那次在你家鄉,哥哥我看到你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掉下來都沒摔死,就知道你是個人才啊!才十一二歲的娃娃,居然就有這麼強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嘖嘖,怎麼樣,哥哥我可是慧眼識才,巴巴的請你來了安邑,你可就給我出了一口惡氣啊。”
刑天大風得意洋洋的舉起酒壇,又是一壇好酒灌下:“沒得說的,這次相柳柔作繭自縛,嘿,可是丟臉丟到大王和諸位天候的麵前了,看他以後還敢在安邑和我們鬥?這可讓天下的大巫都知道,我刑天家的子弟就是要壓了他相柳家的一頭,我刑天家才是天下第二巫家!”
他狠狠的錘了夏侯那花崗岩一樣結實的胸膛幾下,大笑道:“贏了相柳老六這麼多錢,等他把賭注送到了,你自己挑選一車就是!哈,百多車的錢物啊,嘻嘻。”刑天大風樂不可支的笑了起來,夏侯甚至看到他嘴角都有口水要流下了。可想而知,一直窮得慌了的刑天大風兄弟,有了巨額的財物,肯定是日日花天酒地的快活,這,也許正是他們的夢想哩。
夏侯搖搖頭,他很能理解年輕人的心態,畢竟,他夏侯前世裏也曾經有過一段的瘋狂歲月。
不過,他對於刑天大風言語中的某些話很是好奇。抓抓腦袋,他也抓起酒壇灌了一口,問刑天大風:“第二巫家?那天下第一是誰?”
刑天大風詫異的看了夏侯一眼,突然笑起來:“我倒是忘了,你不知道這些事情。天下第一巫家,自然是大禹王的子孫,如今的王族啊。你不知道麼?我巫族九殿的大巫,身份最高、巫力最強,近乎天神的天巫,就是當今大王的伯父呀!”
‘呃!’,夏侯還來不及表示自己的驚歎,一條雪白細嫩的手臂已經從身後纏繞了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夏侯膩味的隨手一拍,把那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拍掉,回頭狠狠的瞪了那幾個麵色倉惶的少女一眼,喝道:“你們莫非還要騷擾我不成?”
刑天大風啞然失笑,徹底對夏侯沒轍了。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夏侯是一個真正的南方蠻人,不解風情的話,他真正會生氣了。在安邑,隻有不接受主人好意,不給主人任何顏麵的人,才會拒絕主人給他安排的女人的。“不過,也許篪虎暴龍還根本不懂女人的妙處?誒,要不要哪天灌醉了他,讓粉音澤的姑娘們把他給輪流伺候一番?”
用那種極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夏侯那雄偉的身軀一陣,刑天大風盤算到:“怕是到時候應該是我找黑冥森這小子收錢才是,畢竟,占便宜的可是他手下的姑娘。”
夏侯本能的、敏銳的察覺到了刑天大風對自己的不良企圖,他立刻用無比凶狠的眼神瞪了刑天大風一眼,隨後狠狠的掃了那幾個少女一下,端起了酒壇子,‘咕咚、咕咚’的又是幾口灌了下去,卻是不敢吭聲。對於某些事情擁有豐厚經驗的夏侯深深的知道,對於某些人品不佳的‘損友’來說,灌醉了朋友然後把他扔進女人堆裏,是那些‘損友’很喜歡做的事情。
他絕對不希望被刑天大風這樣坑害一次,堅決不想自己哪天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數十名**的女子給包圍著。“唔,那不是成了配種的牲口了麼?也許白還會對這樣的勾當感興趣。”
扭頭看了一眼,白正四腳朝天的躺在柔軟的獸皮上,嘴裏叼著一根骨頭,在那裏享受幾個美貌女子的抓撓呢。那幾個女子卻也是細心,很仔細的扒開白身上一片片的鱗片,給他抓撓裏麵的皮毛,白舒服得直哼哼,嘴角一連串的口水滴了下來。
刑天大風順著夏侯的視線看了過去,頓時又大笑起來:“篪虎兄弟,在安邑城內,可找不出一頭給白配對的母貔貅啊!隻有王宮裏有兩頭貔貅,可惜也都是公的。嘿嘿,哈哈哈哈!”
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夏侯既然不愛女色,那豈不是被人收買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麼?看來,夏侯很有培養的前途啊。在自己掌握家族中更大的權力,握有更強的武力之前,夏侯應該成為自己屬下第一號的友客打手。而等到自己的權勢大了,勢力大了,夏侯這樣希罕的土屬性巫力的擁有者,應該可以培養成自己的心腹的。
“嗯,家主身邊的那幾名外門長老,當年不也是年輕的時候,陪同他老人家一路打殺出來的友客麼?”刑天大風很是誌得意滿的喝了一口。
正在歡暢間,突然那邊幾個女子嬌滴滴的叫嚷起來:“混天候安好?”
夏侯、刑天大風、刑天玄蛭扭頭看過去,果然身穿一身紫色長袍,威武雄壯彷佛天神的混天候正帶了幾個隨從,大步的順著那九曲回廊過了溪水,走了過來。遠遠的,混天候的聲音已經隆隆傳來,依然充滿了那彷佛雷霆爆裂般渾厚的威力。“哈哈哈哈,刑天大兄,你這次可真正出臉了。當著大王和諸大巫、諸大天候,你可壓得相柳柔沒有一點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