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一名都校又在大聲的吼叫著:“老子知道你們入營之前都是好漢,我們熊營的新軍,就沒有二等巫武以下的貨色,都是好漢。可是在軍營裏,你們要學的是什麼?不是教你們怎麼打仗,殺人誰不會啊?老子第一次上戰場,就殺了十幾個東夷人!”
“可是咧,新軍營既然設立了,就是有用的。就是讓你們這群混蛋多少有點軍隊的味道,難不成你們以後到了王令直屬的幾支軍隊裏,見到大王的時候,還這麼歪歪斜斜的麼?你們知道在不同的大典之上,如果你們出任護衛軍,你們站立的不同陣列是什麼?這些,才是你們需要學的東西。”
“隊列站得好,走得好的,就可以被挑選出來,去學學如何在一片大殿中站好自己的位置,如何能夠隱藏在陰影角落裏監視四周的動靜。這些,也是你們要學的!莫非你們以為,萬一你們哪個混蛋走運,被調去做巫殿或者王宮的守衛,你們還好意思象現在這樣?”
夏侯側了側身體,看著操場上那都校口水四濺的大聲叫嚷,很是有趣。看來,自己誤會大夏的軍官了,隻是這些士兵太頑固了,想要教一群粗人站好隊伍,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隻是,新軍營訓練士兵的目的,實在讓夏侯有點受不了。訓練士兵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充場麵?這讓夏侯想起了賣水果的小販。
卻聽得那都校大聲叫嚷,很是興奮的誘惑道:“我們熊營出去的新軍,分成三等!陣列走得最好最整齊的,送去王宮做王宮的護衛,大王出行的時候,你們就是隨行的親軍!第二等的,送去巫殿,做巫殿的守衛,嘖嘖,要是能夠得到大巫的隨意指點,你們的前途無量啊!如果是第三等,那就隻有加入軍隊了,隨時等著上戰場罷。”
搖搖頭,夏侯不感興趣的翻動了一下身體,自顧自的調勻了體內的真氣,高大的身軀蜷縮成了胎兒在母親肚子裏的形狀,呼吸變得若有若無,轉入了先天的胎息狀態。他一分分的增強著自己的實力,一分分的增加著自己找到回家道路的希望。以前教官的大聲訓斥,似乎又在耳朵邊回蕩起來:“不管發生什麼,隻要還有一口氣,就算爬,你們也得給我爬回來。”
夏侯的大嘴張開,咕噥了幾句:“唔,回去?不回去?唔,現在就想這麼多幹什麼?”
打手隨手在地上胡亂抓了幾把,抓起幾塊土疙瘩扔在地上,布上了一個小小的五行迷蹤陣以避開那些蚊蟲的騷擾,夏侯一心一意的入定,開始了又一天的刻苦修煉。精神力外放,不斷的吸納土性元力;神識內視,用真元緩緩的淬煉那顆快要成形的金丹。一絲絲很細小的丹火在那一團未成形的金丹上閃爍,流經金丹的真元,性質都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安邑城內,刑天大風率領數十名黑厴軍的軍官大步的從王宮走了出來,剛剛出王宮的大門,刑天大風立刻仰天發出了歡快的叫聲:“哈,這個月的輪值可算是熬過去了。兄弟們,把發下來的錢都給我拿過來,今個兒晚上我做東,粉音澤去快活。”
一名都製無比幽怨的掃了刑天大風一眼,苦笑道:“大人,每次您做東,怎麼都要兄弟們出錢啊?”
刑天大風兩個臉蛋整個垮了下來,有氣無力的看著那都製,更加哀怨的哭道:“兄弟,你知道我們刑天家的事情,我們幾兄弟那是一個比一個窮啊。除了一點軍餉,家裏不給我們一個小錢花!不用你們的錢,用誰的?再說了,大人我也不是沒用啊,去粉音澤玩兒一晚上,黑冥森看在大人我的麵子上,起碼打個對折,省下了多少錢那!”
黑厴軍的幾個都製、十幾個領製、二十幾個轄製臉上肌肉跳動了幾下,從腰帶上抽出了自己的錢袋,悶悶不樂的交在了刑天大風的手上。一名轄製苦笑道:“娘的,說起來我們黑厴軍、玄彪軍的兄弟可是整個安邑最窮的,去找一個姑娘,就按照我們的身家,我們的官職,都還要湊錢才行。娘的,虧啊。”
刑天大風哼哼了幾聲,陰沉著臉蛋把所有錢袋裏麵的銅熊大錢都塞進了自己的腰袋裏,嘴裏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突然大聲叫嚷到:“去玄彪軍的軍營!老二比我可有錢,拉上他一起去,到時候結帳就算他的!奇怪,我們幾兄弟都隻靠軍餉過活,老二怎麼就比我有錢得多?他不會真的虧空軍餉罷?那會被老爺子打斷腿的。”
刑天玄蛭冷冰冰的聲音從宮牆一側傳來:“大哥,你自己不會掙錢,可就不要猜疑我。”穿著一身玉白色鎧甲的刑天玄蛭斜斜的靠在大門一側的宮牆上,身邊也圍著幾個玄彪軍的高級將領,懶洋洋的伸手朝刑天大風打了個招呼:“你當我容易麼?堂堂玄彪尉,居然還要去租門麵做生意才有錢花,這生意還得掛在別人的名下才行,誒,我可比你辛苦多了。”
腰肢猛的一用力,刑天玄蛭打了個嗬欠直起了身體,從腰帶上抽出一個錢袋狠狠的抖了抖,裏麵發出了一陣清脆的玉錢相互撞擊的聲音,他樂滋滋的看著刑天大風笑道:“大哥,這幾天剛好又小發了一筆,今兒晚上我們黑厴軍、玄彪軍所有製官以上的兄弟去西坊快活,我請就是。”
刑天大風惡狠狠的盯了那錢袋一眼,嘴裏很是不幹不淨的罵了幾句,翻身上了黑厴,叫嚷到:“走吧,兄弟們,給黑冥森那小子送錢去!”
刑天玄蛭嗬嗬一笑,翻身上了一匹通體白色彷佛猛虎,但是身上有大片大片冰盤般大小白鱗,眸子是一片深藍色,通體上下有絲絲寒氣射出的玄彪,輕輕拍了一下那玄彪額頭上的銀色獨角,那玄彪仰天一聲嘶吼,大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