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去報到的地方,是中州安邑新軍營的熊營。大夏很尊崇熊的圖騰,就有如軍候的最高標誌就是熊一樣,以熊為旗幟的新軍營,自然也是最好的地位最高的。熊營負責訓練的,是要補充進安邑王令所屬各司、尉軍隊的新兵,每個士兵都是所謂的貴民,是天生擁有巫力潛質的強者,其中更不缺乏高等級的戰士。
高規格帶來的就是高待遇。就以熊營的軍械營來說,占地上千畝的軍械營修建在一個葫蘆形的山穀內,山穀隻有一個出口,處於前方軍營的最後麵,是整個軍營防禦最強的地方。營房全部用開鑿下來的山石建造,粗重結實,每一座石屋長寬都在百丈開外,裏麵堆放的都是精心護養的鎧甲兵器以及各種器具。而申公領製所在的營房,是營地裏最奢華的一所。
所謂的奢華,也是相對而言的,無非就是搭建它所用的山石都是整整齊齊的方形石塊,經過了精心的打磨而已。這樣的營房在整個營地裏顯得有點鶴立雞群,尤其它和附近的石屋隔開有數十丈的距離,視野開闊,沒有什麼障礙物。
打暈了申公領製,夏侯氣呼呼的從那營房衝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數百名軍械營的護衛軍正慢慢的聚集起來,站在了房門前的操場上,對著自己虎視眈眈。也許因為在營地的關係,這些身穿粗布軍裝的護衛軍沒有披上鎧甲,也沒有拿起鐵製兵器,手上隻是握著統一形製的黑木棍,遠遠的擺開了一個彎月般陣形,包圍了門口。
夏侯冷哼了一聲:“來得好快啊,我把申公領製給打暈了,你們想幹什麼?”
半天的沉默後,一名都校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搖搖頭說道:“什麼都不想幹。你打暈了申公領製沒用的,熊營的人都知道他是半文職的軍官,你打暈了他,也不能提升軍職。唔,我們帶他去找醫官就是,順便送你去見熊營的都製大人。”
夏侯愕然:“打了他沒用?不管了,誰叫他滿嘴噴糞來?見都製作甚?莫非還要打我的板子?”夏侯眼珠亂轉,士可殺不可辱,打板子的話,不如直接衝出去找刑天大風幫忙分說。要知道,前輩子特勤局的教官,都還不興有體罰的。
那都校怪笑了幾聲,搖搖頭笑起來:“打板子?我們大夏的軍隊裏沒這個規矩,你能打趴下軍官,那是你的能耐,打你幹什麼?去見都製,是因為你畢竟打的是領製官,這等‘壯舉’總要記入軍籍的。而按照軍規,隻有挨打的官員上一級的軍官,才能登記詳細情形,我們熊營比申公領製官大的,也隻有都製大人了。”
聳聳肩膀,夏侯提在嗓子眼裏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他嗬嗬笑道:“那你們來這麼多人幹什麼?”
都校同樣學著夏侯的樣子聳聳肩膀,他也能理會那動作中的含義,無奈的說道:“我們軍械營沒有什麼戰鬥力,士兵都是普通平民出身,一名四五等的巫武都能在軍械營殺個血流成河。你既然敢打領製,那殺幾個平民士兵又算什麼?我們不多來些人,萬一你狂性大發怎麼辦?”
呆了呆,夏侯抓抓腦門苦笑起來,連連搖頭。那兩名領士這才從營房裏鑽了出來,大咧咧的吩咐道:“你們快去把領製送去醫官那裏,我們帶篪虎兄弟去見都製就是。記得等領製醒了,還要他去都製大人那裏把事情分說明白才行。”
那青色皮膚的領士低聲說道:“不管怎麼樣,畢竟打的人是領製官啊,申公領製的後台太硬,都製不出麵的話,怕是篪虎兄弟你,可就難為了。”他搖搖頭,輕輕的拍了拍夏侯的手臂,示意他跟著,朝軍械營的出口行去。
夏侯緊跟在兩名領士的身後,好奇的問道:“申公領製,莫非他是申公家的人?”他想起了在粉音澤碰到過的申公鯤。
那領士點點頭,皺眉道:“不是申公家的人,以他的巫力,怎麼可能坐上領製的位置?赤狐兄弟,你是蠻荒之地來的,很多事情還不明白。這軍營之中關係複雜,就算你靠上了刑天氏這顆大樹,行事之間,還要多加考慮才是啊。”
另外一名領士也是連連點頭,搶著說道:“幸好我們熊營的都製大人是刑天氏的直係族人,你打了申公領製的事情,估計會被他輕輕抹去,根本不會追究什麼。但是熊營中也有申公家的子弟,篪虎兄弟以後可千萬要小心才是。”
那領士又提醒夏侯:“一號營更是世家子弟聚集的地方,前幾天來熊營加入新軍的,就有六七百名申公家的子弟,雖然和申公領製一樣都是旁係族人,卻也不好招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