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歎了一口氣說道:“直覺?辦案可不能憑直覺。刑偵那邊調查過隋源,他能提供不在場的證據,倒是你那個朋友,好像叫做六分是吧?他卻拿不出不在場的證據來。”
我一聽急了,大聲說道:“不可能,六分和張蓉蓉是戀人關係,怎麼可能害她?”
“你不要著急。查過了,六分沒有作案動機。”
掛斷電話後,我氣不打一處來,這世界真他媽黑白顛倒了。真凶明明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一幫蠢貨卻沒有辦法。
我坐在車裏,點燃一支煙,努力想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很快,事情的大致脈絡就在腦子裏呈現出來:隋源棄用監控設備、安排張蓉蓉加班都是他預先計劃好了的,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還想辦法給張蓉蓉下了藥。為了不留下證據,隋源使用了套子,事後又銷毀了所有可能留下的相關證據。隋源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借此打擊六分,打擊我。
令隋源萬萬沒想到的是平素裏看起來乖巧老實的張蓉蓉卻是個貞烈女子,她醒來發現自己受辱後,竟毅然采取了最決絕的辦法,從天台上跳下去,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又或者是張蓉蓉醒來發現受辱後,與隋源發生激烈的爭執,被隋源用言語激得自盡,甚至隋源一不做二不休,親手把張蓉蓉推下樓去也未必可知。我以前在翔龍公司的時候也去過那天台,邊緣上隻有一個不足半米高的護欄,要想推一個人下去是輕而易舉的。
隋源不在場的證據很可能是偽證,但也不排除這家夥找人下手的可能,不過無論怎麼樣,我現在都可以肯定張蓉蓉是被隋源害死的。操,花一般的好女孩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含冤而去,象小紅那等水性楊花的賤人卻好端端地苟活於世,天道何其不公啊!
我心裏極端鬱悶,忽然間想到了田甜,隋源糟蹋了張蓉蓉的清白,那麼田甜呢?一想到她可能成為下一個“張蓉蓉”,我就心驚膽跳。田甜怎麼看待我,我可以不管,但我卻絕對不能任由她成為隋源的玩物。
想到這裏,我拿起手機準備聯係田甜。由於擔心田甜不接我的電話,於是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給我最後一個說話的機會,三點鍾,我在上次那個茶樓的那間包房裏等你,有重要事情相告,不見不散。”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又接著發了一條:“此事千萬不要告訴隋源,切記!切記!”
短信發出後石沉大海,很久都沒有回訊。罷了,不管田甜來不來,我還是要去等她最後一次,畢竟她是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為了我,田甜付出了她的“第一次”,再說隋源如果真的要對付她也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真不希望下一次聽到的噩耗主角就是田甜。
放下電話,我徑直把車開到濱江路停好,然後又上了那條船。
那幾個服務員似乎還記得我,小心翼翼地替我開了那個房間的門,又遵照我的要求泡了一壺普洱送進房裏,便趕緊退出了房間替我關好門。
我不由得苦笑兩聲,什麼時候我也成了別人眼裏的“瘟神”了?
我四下裏望了一下,心中百感交集。上次,田甜就是在這裏親眼目睹了我和顏惠茹抱頭痛哭的那一幕,因此才會決然而去。今天,她會來嗎?
胡思亂想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茶水已經喝得淡然無味了。再好的茶也有餘香褪去那一刻吧,就像愛情的緣分,也是有限期的。
我看看時間,三點半,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呃,看來田甜是不會來了。盡管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我的心頭還是充滿了失望。算了,對田甜我也已經仁至義盡了。我打開包房的門正要叫服務員結賬,卻見門口一個人正低著頭在那裏徘徊,再仔細一看,不是田甜是誰?
我連忙走上前去對她問道:“咦,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進來?”
田甜低頭撥弄著衣角沒有吭聲。
遲到總比不到強。雖然晚了些,但畢竟來了。我心裏也有些微欣喜,一把拉起她的手,不容分說地將她拉進了包房。
田甜進屋後馬上掙脫了我的掌握,自顧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望著我冷冷說道:“你不是有話要說嗎?現在我來了,你說吧。”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幾個月不見,我覺得田甜好像有些變了,變得有些世故,甚至有些傲慢。我顧不得深究她的態度,當下便把隋源如何設計搶走顏惠茹,以及我和顏惠茹重逢後隋源對我實施打擊這些事都一古腦兒的全說了出來,說到後麵又不時對前麵說的補充幾句,這樣前前後後差不多說了大半個鍾頭。我自認為已經把事情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了,才又向她分析了當前的形勢,並把自己對張蓉蓉的死因猜測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