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的聲音沙啞,是一個滿臉皺紋的獨眼龍,看樣子得有五十了,左眼處沒了眼珠,隻剩下一道疤痕,一撮山羊胡子髒得不像樣。
既來之則安之吧!
蕭斌示意東西不要白不要,柳蒼露和婉月也挑了起來。
婉月拿的都是水壺、手電筒和繩子這一類實用品,柳蒼露則是挑了些蟲藥,匕首和手弩之類的防身物。
蕭斌也不客氣地又裝了些便於攜帶的道具,一行九人便迎著朝陽出發了。
“現在是九點十分,重新找回時間的感覺真好。”蕭斌看了看手表。
手機在溶洞裏時就進了水,當時蕭斌用塑料袋裝火柴隻是覺得洞裏濕氣太重,怕火柴受潮,可沒想過還會再次下水,並且還是跟婉月同時潛水,所以習慣了用手機看時間的蕭斌隻好挑了一塊防水手表戴上。
手表很破舊,估計也是穀裏人出去買回來的,但好在質量還不錯。
原路返回峭壁的洞口,蕭斌感慨地打量著村裏的建築,泥土混著稻草的牆壁,青灰色的瓦片,石板鋪成的小路。
而遙望“梯田”的第二層,則以木質老屋為主,似乎各成院落,整體感覺比下麵一層要“高檔”一些。
很難說清這裏是什麼年代的風格,或者應該說同一種生物的發展曆程早就在基因中就製定好了,穀裏的人們就算完全不與外界聯絡,也不會永遠停留在最初的狀態,他們仍舊會大體遵循人類的發展慣性做出一些改變。
這個村落就是這樣的一個另類,它既不古老也不現代,像是一塊置身於激流中的頑石,雖然沒有主觀意願,卻不知不覺間也隨著向前滾動了不小的距離,已經分不清它現在屬於哪個時代了。
沿著村莊的南線走到東南角,眾人正要踏上通往峭壁的小路,瞎子卻突然嗅了嗅鼻子。
“怎麼有股血腥味?”
蕭斌也聞到了,皺眉往路邊的樹林尋去。
“那是不是大黑!?”
柳蒼露聽見蕭斌的話,趕緊跑過來,樹根下的情景讓她怒火中燒!
那條昨天還在飯桌下搖尾乞食,嫌棄蕭斌和婉月的黑狗,已經隻剩下了一副皮毛!
沒有蒼蠅,沒有蛆蟲,皮毛被撕爛了好幾處,隨意地扔在地上,已經有些幹縮了。
柳蒼露從胖子手裏要過鐵鏟,一邊在旁邊的土地上挖坑,一邊道:“村裏這麼大個的黑狗,應該沒有第二條了吧?”
狗蛋兒搖搖頭:“等回來我去通知海叔吧,可惜了這麼好的大狗,海叔已經養了七八年了!”
“這離海叔家不遠,它肯定是追什麼東西進的樹林,可是這林子平時沒什麼野獸啊!”黑子納悶道。
蕭斌三人沉默不語,他們已經大概有了猜測。
柳蒼露把黑狗皮鏟進坑裏埋上,一甩長發重新上路,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婉月望著柳蒼露比自己高半頭的身材和運動服下修長的雙腿,心想這份灑脫的確是自己所沒有的,蕭斌這小子還得看得更緊點才行啊!
蕭斌卻在走出幾步後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影子!
樹根下一個和黑狗形狀相同的影子赫然跳進了蕭斌的眼中,就好像那具黑狗皮還在原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