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足以成為大嬸兒的大姐,就這樣,在耗盡最後一絲精力後離開了;她走得很安詳,但拉著段天的手卻沒有完全鬆開,一定是在惦記著,他是否記住了紙條中的內容。
如果沒記住的話,這筆錢,可能就要真正永遠地沉睡下去了。
而現在的段天,早已忘記了紙條和密碼的事兒;他把秦月薔抱起來,靜靜地看著。
和秦月薇長的太像了,雖然年齡的差別較大,但歲月還是無法抹去這份骨肉相連的強大力量,他看到了秦月薇的影子。
“大姐,大姐!”
他悲愴地呼喊著,卻隻能感受到懷中的人越來越冷,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沒有失控,知道她和她的妹妹一樣,永遠地離開了自己,不要再找醫生護士了,沒有誰能救得了。
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護送她走完這最後一程,然後,把那筆錢取出來,不讓她最後的心血白白地為自己流淌。
這可能也是一種默契吧,自己沒時間說更多,她也沒機會了解自己更多;但自己和秦月薇之間的故事,她卻聽得極其認真,也許就是從這裏開始相信自己的,沒有更多的話,就把集團最後的希望給了自己。
打開門找來護士,和公司的員工一起,開始處理秦月薔的後事。
這一天沒有人回公司,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因為大家一直在醫院。
……
王老板連續修了五六天的路,居然沒能等到段天回來。
眼看著段天公司門口兒的路被他修完了,想繼續等下去,隻有把計劃再向兩側擴展,總不能把剛修好的路拆了重修一遍吧?
他多次要放棄,卻又怕剛一停下段天就回來,白費了這麼多的氣力;但不停下,這樣修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經過這幾天的等待,孫少武的態度已經有了轉變,從開始的想看熱鬧變成了和王老板一致的同仇敵愾;不禁在旁問道:“王兄,段天不是在醫院嗎?我們幹脆去醫院把他辦了得了!”
“醫院?老兄,我們不過是辦了他一個人,去醫院搞,要傷及多少人你知道嗎?”
“管他呢!我們要的,就是自己的效果,幹掉他一個就行,具體傷到多少,自會有人承擔!”
“誰承擔?我們造成傷亡讓誰承擔?別說這些不切實際的話了,知道我為什麼寧可不停地修路,也不傻傻地等嗎?我們都是他們嘴裏的流氓、惡棍,確實也做了很多壞事兒,這一點不用狡辯;但每次做這種事的時候,我都會同時做一些其他的,比如說這幾天的修路;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了吧?別背負著太多的罪惡!”
惡人為惡,其實他自己心裏是有數的,不過是不肯說出來罷了;惡人,一定要給自己找些理由,讓自己做的惡變成善,變成光明正大;但這不過是一種夢想,善惡是無法融合的。
孫少武沉思了良久,也沒能從中悟出什麼道理來,問道:“那,這路就這樣繼續修下去?”
“修!段天不會把公司放下不管吧?我會一直等到他回來的!”
嘴上說的挺硬,其實這不過是騎虎難下的表現而已,又堅持等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收獲,派去醫院監視的人傳回消息,說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看來什麼時候回來是個未知數。
“撤吧,我們已經修了這麼多的路,再修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難道還能把所有的路都修一遍嗎?”
王老板的這次行動,以沒有見到對手的麵而告終了。
他的人和車,包括所有的大型設備剛剛撤離不到一個小時,段天公司四輛車的車隊便返了回來;走在新修的路上,段天被驚呆了,不由說道:“這麼幾天,就修了這麼好的路?”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也可能是段天的運氣太好了吧!處理完秦月薔的後事,他便靜下來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行動,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是按照常理出牌行事的好,這些錢本來就是公司的,為什麼不能用?用,一定要用!
他才開始回憶賬戶密碼。
可能是印象太過深刻了吧?毫不費力地,他就記住了,並回憶幾次,覺得沒有任何問題。
秦月薔的話還在耳邊,這筆錢一定要自己親自去取出來,不能隨隨便便地就交給別人;因為它們承載得太多,也太重要了。
再次背了一遍,他才發現問題,這筆錢在哪家銀行?為什麼沒有說出來?
一下子,他的思緒又混亂起來,莫非是月薔大姐忘記了?